他的拳头强悍、急速,犹如闪电一般。她根本就来不及躲避,本能的抱住了头,以为要被打得头破血流,当场惨死。耳旁一阵疾风呼啸而过,紧接着是砰然一阵巨响。拳头掠过她的肩膀,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瓷砖炸裂了,碎成好几块,哐当落地。她惊恐万分,像只虾子蜷缩成了一团,呐呐的说:“我真的是伊若初。”
荣皓辰额头上的青筋拧绞了下,眼睛里闪着野兽一般阴鸷的寒光。他抓住她的双肩,把她拽了起来,抵触在墙边,“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代一切,我就饶恕你,否则你别指望再有自由呼吸的机会。”
景晓言的脸变得一片煞白,连嘴唇也失去了颜色。他的反应十分的异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不能慌,一慌就会自乱阵脚,更难应付他了。“你想让我交代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进茗言,你有什么目的?”
他冷冽而阴重的说,一连串的质问,像个威严的法官在审判狡猾的罪犯,一旦她认罪,就会被判处极刑。大厅里似乎一阵冷风从微敞的窗户吹进来,偷偷吹袭着她,她的背脊本能的挺直了一下,想要驱散后背的寒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怀疑我?”
他死死的、深深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犀利的目光犹如两道X射线,想要透视她,把她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窥探个一清二楚。“不要跟我装傻,你很清楚我在问什么?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把握,就看你的觉悟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浓密的长睫毛低垂下来,藏住了惊惶的眸子。半晌,当她再次扬起睫毛时,眼神变得平静了,“你觉得我是谁?”
荣皓辰漂亮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一点墨色的眸子透露出来,显得格外的阴黯莫测,“不要以为你长着这么一张脸就能迷惑我!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张脸,看到它,我就觉得恶心。”
他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匕首,捅进了景晓言灵魂深处尚未愈合的伤疤里,不停的戳刺,绞动。往日的画面,就像电影中变形的特写镜头,交叠的在她的脑海里涌动。那些画面永远都是阴暗的、悲伤的、痛苦的,就像是无边的地狱,只有死亡才是尽头,才能彻底的结束。她渺小的、卑微的尊严,在他的脚底被无情的、狠狠的碾着,踩着,即便粉碎了,也不肯停下。荣皓辰,我恨你,我恨你……她在心中疯狂的、激烈的、一叠连声的呐喊,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她既没有缠着他,也没有逼迫他,知道自己毁了容,配不上他了,就让父亲去退了好几次婚,是荣老夫人没有答应。难道这也是她的错吗?“我很抱歉,长了一张令您讨厌的脸,以后见到您,我就戴口罩遮住,行吗?”
她慢条斯理的说着,说的那么稳定,那么自然,那么平静,把她所有的悲愤、仇恨和痛苦都深深的掩埋了下来。可是她越镇静,他就越愤怒,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燃烧,并迅速的蔓延开去,烧灼了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你的嘴可真硬。”
一道肃杀的戾气从他眼底闪过。他抓住她的胳膊,猛力的一甩,她就像个弃物,被摔到了地毯上,她顾不上疼痛,弹跳而起,一脚朝他扫去。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五指如钳,闪电般的在半空中攥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一拽,让她再一次摔倒在了地上。她挣扎的想要爬起来,他欺身而上,把她的手臂拧到背后,用绳子绑住了。她惊恐,更愤怒,“荣皓辰,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我只是想好好的工作,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茗言的事情,你凭什么怀疑我?”
“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耍花招。”
他扛起了她,就像扛着一只不听话的小动物,朝地下室走去。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刑具”,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就猜到她会嘴硬,不用点“刑”,她是不会老实交代的。他用镣铐锁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形成了一个羞耻的大字型,然后拿起了一根细细的牛皮鞭。“你是选择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威胁,手中鞭子猛力一挥,啪得一声巨响,震彻了整个地下室。景晓言颤抖了起来,抖得四个铁镣都在叮当作响。这一下要是抽在身上,怕是要皮开肉绽了。可是坦白身份的话,就再也走不出这间地下室了。“我当然选坦白从宽了,可是你想让我坦白什么呢?难不成,我明明是伊若初,还非要编成其他什么人不可吗?”
她低若呼吸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一股泪意直逼眼眶。他俊美的面庞在狂怒中扭曲了,呼吸沉重的鼓动着胸膛,仿佛随时都会有怒焰裂腔而出,疯狂的喷发出来,把她燃烧成灰烬。“我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他扬起手臂,鞭子在空中挥舞,重重的、狠狠的、无情的落在了她的背上。尖锐的痛楚迅速传遍了周身,让她的疼痛神经一阵抽搐,额头冒出了大滴的冷汗。这鞭子是特殊制造的,打在身上很疼,但不会留下印记。之前,他觉得她可能是景晓言。但现在,他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是她。她绝对不会跟陆家的人搅和在一起。就算她爱慕虚荣,对他全都是虚情假意,只是想要攀上枝头变凤凰,但不会背叛荣家。奶奶对她那么好,把她当亲孙女一样看待,她不会做对不起奶奶的事。景晓言咬住了牙关,嘴角浮起了一丝虚弱的、倔强的冷笑,“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还是伊若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荣皓辰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冽的眼神犹如冰刀剐过她的面庞。对于这个女人,他不会手下留情。“看来不见点血,你是不会老实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