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长柏,寒窗苦读,寒冬腊月也不曾中断过,夜晚夜晚挑灯夜读,早起晚练,这才有了今日,墨儿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可长柏是你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的,你难道也不怜惜他吗?”
“我怎么不怜惜他?他是我生的,我自然是心疼的!”
“可你嘴上说心疼,实际上呢?你想过没有,今日若是你那个姐姐得逞,墨儿会怎么样,我们盛家会怎么样,长柏又会怎么样?虽然世人都说雍亲王是个冷心冷情的,抄家起来毫不留情,可是,他当真如此吗?
长柏与长枫是个有才的,咱们家也不需要蝇营狗苟,积极钻营,只要努力踏实做事,有雍亲王这么一个人品贵重的王爷在,长柏、长枫的才华才能不被蒙蔽,才能上达天听!
可雍亲王为什么要看顾咱们家?还不是因为他喜欢墨儿,他娶了墨儿!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我教你?”
王大娘子哑口无言,这时候,她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她忖度半晌,斟酌说:“我今日本来只是接待我姐姐,可她说林噙霜鬼鬼祟祟的出门见外男,说我若是不去查实,来日东窗事发的时候,会丢了咱们家的脸面,让墨兰在王府难堪,我这才去的!
而且,我见到林噙霜被那人护着,我心里可真是害怕!便想要赶紧把人捆了带回家里,不让事情发酵,然后再做处理。谁能想到,老爷你就在隔壁啊。”
“我不该在隔壁房间喝茶?”
“该!”
王大娘子低头跪着认错,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她做了多坑家里的事情,好在当时盛宏也在,还拉着她,带着林噙霜上了马车,端的是一副和乐融融模样,
这才稍稍遮掩过去。
“宏郎,且听妾一句吧?”
林噙霜在适当的时候说话了,她惯会在这样恰当的时候痛打落水狗的,俗称添火加油,王大娘子这回把她捆成毛毛虫了,
这样的奇耻大辱,她怎能咽下这口气呢?把王氏打一顿显然不现实,那就让王氏手里的钱银跟管家权少一点,再少一点吧。
她可与墨兰这种伺机而动,妄图一击即中的做法不同,有仇就得当场报,日日报,时时报,找到每一次能下眼药的机会,好好用着!
盛宏放柔了声音,他给林噙霜擦了擦花点的小脸蛋,说:“你说。”
“这次的套子显然是康家姐姐给咱们家下的,只是咱们与她到底是亲戚,平白无故不可能就来这一出,毕竟康家姐姐也不是这样心血来潮的人,她的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的!”
盛宏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康王氏又不是小孩子,定然知道她这么做得罪盛家的后果,康家如今其实已经是在盛家的帮助下,才举步维艰地做官,
康家连襟着实是没有为官做宰的天赋。
若这件事被康王氏得逞,盛家未必会有什么灾难,但康家就不一定了。
所以,康王氏必然是得到背后之人的什么好处,这才出手的。
“这人咱们家,与墨儿有仇!宏郎,咱们该怎么办?”
林噙霜适当的时候洒下几滴难过的泪水,软下肩膀,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看得盛宏直心疼,也让旁边的王大娘子看得心里直吐槽,林噙霜这妖精做派,眼泪说流就流的手段,她是真的做不到啊——
“霜儿别怕,明日上朝以后,我会跟女婿说起这件事,不会让人伤着她!”
“嗯~”林噙霜听了盛宏的保证,破涕一笑,她擦了擦眼泪,看了看旁边仿佛大受震惊的王氏,又含情脉脉地看向盛宏,对着盛宏越发柔得滴水地说:“宏郎,妾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就说吧。”
看着林噙霜可怜巴巴的模样,盛宏同样回以柔和的眼光。
“前两日,雪娘外出替霜儿收租,可谁知竟碰到一件怪事,有那卖田卖地的人户,一家老小跪在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面前,嘴里喊着让盛侍郎高抬贵手,他们着实是给不出银子来,雪娘见涉及咱们家,便连忙打听,打听过后才知…才知…”
林噙霜说的声音越发地小,她忐忑地偷瞧盛宏一眼,又看了看王大娘子,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当然,这样的状态是她装出来的,既要把自己从探听王氏消息的事情摘出来,又要狠狠报复王氏,这样才是今日她受苦受难后,得到的最好回报。
“才知什么?”
林噙霜听盛宏追问,她看向王大娘子,似乎想要问大娘子,她该不该说下去。
“你看我做甚?有什么,说就是了!”
林噙霜这才收回视线,看向盛宏,她缓了缓说:“才知是大娘子在外放印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