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两个衙差忙着腾抄盖印。关平安简单打听了一下去吉源的路。那衙差只是嬉笑着说,“你放心,咱青塘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往北走,就那一条路。”
一番忙活总是把事情办得了。关平安爷俩怕家人等的着急,便赶紧出了衙门。衙门口的关家人确实也是等的着急了。一个个都把头伸出马车来张望。大伯关仁义的脚已经完全好了。若是不记得的时候跟好人没两样,想起来的时候却又有点儿跛脚。此刻也只敢围着马车踱步,这个样子还真是他的大伯。
关有才也不时的望着衙门张望。从骡车上下来,不知不觉走到了路中间。听到有马蹄声传来,侧身看去。
只见远处骑马而来的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一身红衣。皮肤白皙,面如满月,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握着缰绳,当真是又美又飒。后面两个是丫头模样的打扮,只听到红衣女子一声娇喝。“前面那个不长眼的,快闪开。”啪的一声,关有才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三人从衙门口的大道上飞驰而过。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拐角的尽头。
关小筠爷俩出了家门口就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关平安忙跑上前去查看有才的伤势,只见那关有才一手捂着胳膊,望着那女孩儿消失的方向呆愣愣的。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看痴了。
关平安拉起他的衣袖。“嘶”关有才一声抽气。看到胳膊上长长的一条拇指粗细的伤痕,已经红肿起来,还渗着血丝。叹了口气“有才,你看啥呢?咋跑到路中间来了?以后可得小心些。这青塘城不比别的地方,若是被人欺负了,恐怕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关有才痴痴呆呆的点着头,还不时的看向那个街角。关仁义和兰子也下了车,围过来看到关有才的伤,一副又心疼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眼看着一家子大半夜都没有吃东西。关平安便带着有存去买一些吃食去了。关小筠则上了马车,和李老太详细诉说了落户籍的事情,又开口问李老太来。“奶,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在这城里找个客栈住下,还是连夜赶往吉源。路程估计得有七八十里地,赶到吉源可能天就大黑了。”
正说着,关平安拿着一布包馒头。关有存也拿了两个油纸包,包了两包咸菜。关有存来到马车跟前和李老太抱怨。“奶,你不知道。这青塘城啥东西都贵的要死。就这馒头还不如咱老家的大,一个还要两文钱。这一小包咸菜。也要十文。在老家十文钱都能买半缸了。我还问了一下烧鸡,奶,你猜烧鸡多少?一只比鸽子大不了多少的烧鸡竟要五百文。”关平安也在旁边附和。“还真是,这清塘城里的东西呀,可不敢乱买。”
李老太听他俩说完,刚刚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住客栈的话。这会儿当机立断。“咱们连夜赶路,去吉源镇。到了那里总有个落脚的地儿。我看这青塘城里也不太平,就不要住客栈了。”住客栈还不知道得花掉多少银钱,能省就省吧,老太太发话,自然一家子毫无异议。
馒头,咸菜各自分了,边吃边上了路。一家人出了主街。转向北区的街市,一直向北走。约摸两刻钟便出了青塘。
关平安突然“吁”的一声停下了马车。马车里的人和后面骡车上的人,不明就理,刚要上前询问。
只见路口的一旁传来,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几个兵士模样的人,穿着破旧的铠甲,手里拿着个酒壶。坐在马背上,大声的说笑着。那为首的兵士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那马的屁股后面竟然,竟然拖着一个人。
虽然马是走着的,但那人已经磨破了衣衫。膝盖和屁股上,已经血肉模糊了。还在试图着翻转身体。看来已经拖行了好长一段儿。
一家人见到这种情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想尽可能的缩小存在感。那几个兵士看到他们马车骡车的,不免多看一眼,又多看一眼。这一眼看得是关小筠和他的黑云。关小筠可不想惹事,只能低头装鹌鹑。
待到那帮军士走远,已经听不到说话声时,关平安才又上了马车,小心翼翼的上了路。马车里很安静,估计大伙都吓得不轻。
果然像那衙差说的,向北只有这一条路。顺着山道七拐八拐确实没有岔路口。
终于在月上中天的时候,看到了点点灯光。远远看去,从那点点灯光便可知,人口不算少。毕竟能称上是镇子。人口再少也得几千余人。
一个下坡又绕过一个山丘,便进了镇子,穿过一个高大的牌坊。隐约听到有人的哭喊声。沿着河边的大道往里走,一处院门口。火光大胜好些人聚在那里。不等关平安上前打探情况。便见着五六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手里握着兵器,拖着一个正在哭嚎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镇子外面走去。
男人嘴里不住的哀求“马管事,你就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想死在那里啊!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吧”,男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边哭一边哀求着。一个年老的妇人和一个年轻的妇人在后面追逐哭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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