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宋若素呼救,纪千离将从宋若素身上剥下的亵衣团成一团塞入了宋若素口中。
而后,他才草草地包扎了自己被宋若素刺伤的咽喉。
伤口不深,这宋若素瞧来没甚么气力,身娇体软,肌肤滚烫,分明无意于他,身体却不住地往他身上蹭,显然中了合欢散。
不知是谁人对宋若素下了合欢散,管他呢,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近日,沈听檀看宋若素看得紧,趁着此刻沈听檀不在玄心宗内,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至于如何向沈听檀交代?大不了他负起责任来,娶了宋若素。
宋若素瞪着纪千离,目中尽是轻蔑。
即便被纪千离得逞了又如何,他可不是甚么爱惜名节的女子,决计不会因此自寻短见,权当被恶犬咬了一口便是。
纪千离断不可能杀了他,只消尚有命在,来日方长,他定会教这头恶犬付出代价。
“若素性子愈烈,便愈得师叔的心。”纪千离生出了一股子征服欲,夸下海口,“若素,且看我如何驯服你罢。”
话音未及落地,他整副身体猝然飞了出去,继而重重地落在地上,摔碎了一身的肋骨,喉间腥甜,疼得连声哀嚎。
“若素,莫怕。”
宋若素忽而听见了沈听檀的嗓音,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循声一望,竟当真是沈听檀。
沈听檀居高临下地盯着纪千离,怒斥道:“自去戒律院关禁闭,待本尊得空了再处置你。”
纪千离因被沈听檀搅黄了好事而愤愤不平,恨不得饮沈听檀的血,吃沈听檀的肉,但被沈听檀这般盯着,他直觉得浑身发毛,冷汗涟涟。
他心知自己远不是沈听檀的对手,不得不认栽,慌忙撑起身体,穿妥衣衫,踉跄着往戒律院去了。
他一踏出房门,房门便刷地阖上了,带起的风犹如利刃一般,在他身上划开了几道口子,足见沈听檀的愤怒。
沈听檀行至宋若素面前,听宋若素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师尊”,自是心若刀割。
他瞧着宋若素被扯下了大半的亵裤,即刻从宋若素口中取出布团,急声问道:“若素,为师是否……是否……来……来迟了?”
宋若素摇首道:“不,师尊来得很是及时。”
“当真?”沈听檀不放心,分开了宋若素的双足细看。
宋若素一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孔,一手去拍沈听檀的手,近乎于呜咽地道:“勿看。”
他觉得羞耻,并不是为被沈听檀看着而感到羞耻,反是为想被沈听檀看着而感到羞耻。
沈听檀确定自己当真来得很是及时,方才为宋若素将亵裤穿上,继而逡巡着宋若素的身体道:“你这一身的伤是纪千离所为么?”
他目力上佳,纵然没有点灯,亦看清了宋若素遍体的青青紫紫。
“不是。”宋若素淡淡地道,“弟子这一身的伤不是纪千离所为,是弟子自己摔的,弟子想去打水,却走不了路。”
沈听檀甚是内疚:“皆是为师的过错。”
宋若素含笑道:“师尊有何过错?师尊适才并不在玄心宗内罢?为何来得如此凑巧?”
他的身体正在发抖,连带着他的嗓音抖得不成样子,不过他下意识地让自己显得从容镇定。
沈听檀仅仅是他的师尊罢了,他不能事事依赖沈听檀,被纪千离所制之时,他甚至不曾想到沈听檀。
沈听檀明显觉察到宋若素待自己生分了些,摸了摸宋若素的脑袋,答道:“为师在你身上下了一个术法,你若遇险,为师便能感知到。”
“原来如此。”宋若素作揖道,“多谢师尊相救。”
沈听檀凝视着宋若素的双目道:“能告诉为师具体发生了何事么?”
宋若素坦白地道:“合欢散又发作了,纪千离来找弟子,弟子误将纪千离的声音听成了师尊的声音,为他开了门,然后,他抱住了弟子,弟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贴了上去,再然后,弟子伤了他,他制服了弟子。”
宋若素语调平缓,如同是在叙述发生在他人身上之事,令沈听檀心疼不已:“是为师不好,为师该当陪着若素。”
“师尊不必自责。今夜已是合欢散第三次发作了,除非能解了合欢散,否则,合欢散怕是得伴随弟子一辈子。”宋若素理所当然地道,“师尊能陪弟子一日,陪弟子两日,还能陪弟子一辈子不成?”
沈听檀自然不能陪宋若素一辈子,顿时语塞了。
宋若素忍耐着扑入沈听檀怀中的冲动,恭声道:“弟子已无事了,师尊快些离开罢。”
沈听檀解释道:“若素,为师下山是为了寻神医为你看诊,不是故意不陪着你的。”
“多谢师尊。弟子没有生师尊的气,亦没有埋怨师尊,弟子赶师尊走,是因为想试试能否独自熬过去。”宋若素催促道,“师尊莫要再待在弟子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