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白一个人在静室的窗下坐着。
温婉敲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uncle放下手中的狼毫,望着窗外的竹林发呆。
向来警惕的他,如今温婉已经走到他跟前,他都没有察觉出来。
温婉看了一眼桌子上满满一页的字,是《地藏菩萨本愿经》。
她对佛法研习不多,却也知道,这本经书常被用来消除业障。
她看了眼依旧出神的uncle,这才发现,他鬓间居然已经生出了白发。
“uncle。”
她轻轻唤了一声,陈牧白才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
陈牧白眼底有些薄红,躲闪着将桌子上的经书收起。
温婉看得心酸。
印象里,uncle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什么时候有这般沧桑的模样了。
她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到uncle。
如果连uncle都对阿默叔叔的病束手无策,那他们说些苍白干瘪的安慰,又有什么用呢。
“uncle,意大利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您安心陪着阿默叔叔就好。”
陈牧白起身,将抄好的经书细心卷起来,放在书架上。
温婉看向那里,已经有了许多同样卷轴,想来,应该都是uncle这些日子抄的经书了。
陈牧白的手,一一抚过那些经书,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压抑。
“阿黛拉,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年轻的时候,做了太多恶事,才会立下这么多业障。
可那些和阿默都没关系,为什么会报应在阿默的身上?”
如果可以,他真想替阿默受过,替他承受病体,替他受那些折磨。
“Uncle,别这样想,您当初做那些,也是迫不得已。更何况,这些年,您也一直在做慈善,就算有业障也早就清了。
阿默叔叔的病,和您没关系。”
温婉的劝慰对陈牧白来说,没什么用。
他有了心魔,又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宽慰的。
陈牧白打开抽屉,拿出一枚小小的白玉扳指。
温婉见过那枚扳指,算得上是陈牧白在意大利身份的象征。
“阿黛拉,是我连累你了。你和傅景琛离婚,也是怕牵连他吧。”
温婉将那枚扳指接过来,戴在拇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