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原来自己还有这样近乡情怯的时候。
温婉回了酒店,便换上一身家居服。
晚上同赵可心吃的私房菜,化悲愤为食欲,吃得有点撑,这时候胃里难受得睡不下。
她走到酒店的阳台来,叫了一份红酒,坐下来吹风。
京都的空气,她实在不喜欢,这会子下完雨倒还算清新。
一想到明天回香港,uncle还不知道要怎么罚自己,温婉心头便一阵愁云,比这时候京都的天气,还要阴翳。
她叹了一口气,把玩着红酒杯。
傅景琛早就看见了她,光是一个背影,就叫他呼吸都乱了节奏。
这家酒店的套房都是这样,一溜排的阳台连在一起,正对着酒店的后花园。
温婉沉浸在对明天回港的忧心中,自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阳台上,也坐了一个男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温婉看着手机界面跳动的来电显示,哀嚎了一声,犹豫许久,才按下接听键!
她苦着一张小脸,怯懦懦的叫了一声,“uncle啊!”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陈牧白说了什么,温婉将手机听筒拿得离耳朵稍远一些的地方,给自己灌了一口红酒。
她用一口流利的粤语,跟电话里的人撒娇。
傅景琛从没听过温婉说粤语,从前倒是听她说过几句上海话,吴侬软语,很好听。
现在说粤语,也很好听。
温婉对着电话再三保证,自己在京都哪儿都没有乱跑,也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明天一早便飞回香港。
陈牧白,这才放过她。
挂断电话,温婉重重呼出一口气。
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男人,正在望着她。
温婉皱眉,认出这个男人,正是今天拍卖会上那位傅先生。
她有些心虚,毕竟是恶意抬价,叫人家当了冤大头。
傅景琛终于对上那双眸子,依旧是记忆中的清亮,却又没了往日的那份沉寂。
她如今,过得很好。
温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本着人在异乡绝不逞强的信条,对那人笑了笑,便回了房间。
傅景琛看着空荡荡的阳台,呆坐了许久。
她,不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