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将指尖的烟掸了掸,宴烟灰掉落在他脚上那双不菲的小牛皮鞋面上,他也浑不在意。
傅景琛盯着窗外,幽幽出声。
“再打!打到有人接为止!”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轻,可陈思明跟了他这么多年,清楚得很。
傅先生越是这样不动声色,越危险。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就拨着电话。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拨了多少遍,只知道电话终于接通的时候,傅先生的脚下,已经多出了许多烟头。
陈思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将手机递给傅景琛。
“傅先生,电话接通了。”
傅景琛将手里还未燃尽的烟头摁灭,接过手机。
一开口,嗓子被香烟熏得有些沙哑,却不掩矜贵。
“舅舅!”
电话那头的陈牧白听着这一声称谓,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这两个字,婉婉叫着便让他浑身舒爽,这人叫得怎么就这么让她膈应!
陈牧白向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愉悦别人的性子,更何况,对方是傅景琛。
“哪里来的白痴仔,扰人清梦,还叫我舅舅!上赶着认亲戚,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电话里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陈思明方才的冷汗还没干,这时候又起了一层。
他这时候真希望自己的耳朵是个摆设,什么也没听见。
傅景琛料到自己会吃闭门羹,不然,他现在就不会被困在京都了。
“舅舅说笑了,景琛和婉婉结婚这么久,都没有登门拜访,是京精诚达不是,给舅舅赔罪了。”
陈牧白冷哼一声,干脆不接傅景琛的话茬。
傅景琛也不觉得尴尬,他继续道。
“舅舅,婉婉怀着身孕回娘家,我本来是想过去陪着的,奈何如今被琐事缠身,不能亲自拜访舅舅了。”
“我是温婉的舅舅,却不是你的舅舅。”
“舅舅说笑了,温婉是我的太太,夫妻一体,您自然是我的舅舅!”
“你和婉婉离婚!”
陈牧白懒得再和傅景琛周旋,他平日里最烦的就是这些政客,十分的话,偏要说五分,就这五分,都真真假假,叫人心烦!
傅景琛捏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就连指尖都有些泛白。
“舅舅说笑了!”
他从后槽牙里挤出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