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徐氏立后之事已定,甘露殿伺候的宫人更显毕恭毕敬,连带着云香和陈嬷嬷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引来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讨好和拉拢。
陈嬷嬷还好,一心扑在丑奴身上,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又是信佛之人,对这些都不是很在乎。云香虽然年龄小,但许是在宫中从小长大,很是机灵,不曾喜形于色。
徐氏便打算给二人封个女官。只是她还未曾思虑好,转眼到了十月,秋高气爽,适宜举行立后大典,因此这些日子除了试衣服、就是试头冠,走过场,感觉对立后大典早已没有了期待。
可是等真的到了那一天的时候,她的心又高高地提起,脑中情绪万千。
前一日,太极殿廷已经做好准备。当日,先是徐氏册封。她身穿朝服,头顶后冠,立于东阶下,使者奉制,授皇后备物典册。又有尚宫以下入阁,奉后首饰、袆衣,傅姆赞出,徐氏拜了两次,方才礼成。
此时景熙帝升所御殿,文武之官五品已上立于东西朝堂,文官在东,武官在西。徐氏不知拜了几次,只知道自己双腿麻地难受。她面无表情地冷着一张脸,身着华服,缓缓走进殿里。
瞬间的,她立刻察觉到了四处看过来的视线,目光灼灼。
大臣们,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了那张皇后的脸,顿时两排队伍中后位置里发出一些躁动。
皇后肖似晋王妃的事情,在皇亲国戚及权贵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也许这其中有什么曲折奥秘的事情,又也许只是简单的相像,他们也并不在意。
晋王妃死了,皇后又是新的身份,这两人在明面上除了有亲戚关系,毫无关联。皇帝将这事办得体面圆满,他们也没法说什么。
反倒是中下层的官员反应极大,一个个面露惊奇地看着徐氏的那张脸,神色各异,总感觉自己好像知晓了什么秘密,摸到了一些皇家秘闻。
毕竟双生姐妹也许是有相似的,但是堂兄妹的还真是没见过。尤其有那很爱写话本贴补家用的,一个个想得极远,皇帝多年不曾立后,怎么晋王妃死了忽然就要立后了?还带了一位公主进宫。
当初晋王妃也怀有身孕
消息传至宫外,坊间顿时惹起争议,又有文人随了潮流,大开脑洞,写了几本不伦的话本,基本上都是景熙帝强取豪夺弟媳抱得美人归的事,毕竟晋王身份地位皆是不差,还比圣人年轻,晋王妃又是有名的不常出来走动,哪里会有攀龙之心?
一时之间,晋王声望大起,又因至今未婚,还被传了用情至深的名声,惹得众人对他怜爱不已,晋王哭笑不得,只得请假躲在家中。
消息又传至宫内,景熙帝翻看了几本话本,面色微沉,不是很喜欢将徐氏和晋王再扯到一起。按理说,这种绯色传闻,只要再有一件新鲜大事发生,就能将传闻压下去。但是世人喜爱这种秘闻,恐怕许久热度都不会下去。
他略一思忖,找来一张宣纸,拿起毛笔写上两行字,递给营营:“找人以此重新写几个话本。”
宁寿宫知道的比较晚,还是宋孺人进宫之时,随口说了两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后本就对徐氏那张脸有点膈应,只是眼不见为净,也就觉得还可以接受。只是一旦扯到晋王,她就很不开心了,“为了赚点银钱,就开始瞎说。”
宋孺人不知内情,但现在后院中就她一个侧妃,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笑道:“前朝野史不就这么来的么?”
太后更不开心了,“晋王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出现在粗俗野史上。”
宋孺人的笑容淡了很多,她是跟在太后身边长大的,知晓对方的一些心思。就觉得很离谱,一个王爷能有什么大事?可别最后连累了她。
太后没有理她,转头看向阮姑姑:“她是做皇后的人了,也该按照规矩做事。让她以后都来给我请安。”
徐氏听到传信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惊讶:“太后从前,不是只有初一、十五才让嫔妃去请安么?”
太后年龄大了,身体也一般,自从晋王出宫后就不管后宫闲事了,最多也就每月两日才让后宫嫔妃去请安,连带着圣人的晨昏定省都省去了许多步骤。不过徐氏猜测,恐怕是太后觉小,早上又起不来,才会如此。
阮姑姑含笑,眼睛很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皇后殿下,从前中宫未立,低阶嫔妃并无请安的脸面,几位一宫之主各有身疾,不常出殿,太后娘娘体恤,故而才会定下初一、十五请安。如今中宫已立,您掌管后宫,就得按照祖宗规矩行事,嫔妃每日都该向您请安才是。”
心中还是觉得很不对劲的,总是看着这张脸觉得不太对劲,真的同晋王妃太像了。
徐氏不是很在乎这个,但是很会说场面话:“娘娘是陛下的亲母,陛下心中很是惦记,只是陛下政事繁忙,本宫代其尽孝也是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我要存稿存稿!拖延症绝了!
第52章自荐
五更的时候,景熙帝准时醒来,撩起丝衾换了常服,洗漱完毕后,便去院中练武。
此时天边仍是一片黑暗,甚至还有一些寒露,殿外烛光随风摇曳,清凉冷漠。
他站在空地上练剑,大开大合的招式,动若猛虎,静若处子,疾如苍鹰搏免,形如龙蛇吐信,身如游龙,剑如吐信。剑招霸道有余,而灵巧不足,与他平时展现的温和大不相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