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知道,他今天捡到的,打开还能用。”另一名工作人员说道。
一个小时前?
柯丞是徐青初的经纪人兼助理,虽然年轻,但做事非常周到,他珍惜这份工作,工作期间绝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徐青初超过二十分钟,即便是特殊情况,只要超过预计时间,他都一定会打好招呼,像这样一个小时不见人影还没有消息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徐青初不免心中有些不安,或许是pio重启的缘故,又或者是陆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传得太快,近来并不太平,他能明显感觉到暗流涌动,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跃跃欲试,随时都可能跳出来胡作非为。
作为家传正一道火居道士,徐青初这层身份可以说是天生的,由着自小耳濡目染,他习惯了身为道士的一切,道士要做的事情很多,驱鬼是家常便饭,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与鬼为敌。
怕徐家人的鬼很多,但记恨徐家人的鬼也绝不在少数,它们不敢轻易对徐家人下手,就会转向他们的身边人。这样的事情出过不少,因而徐青初自小不愿与人深交,他自认为不可能随时把身边人护得天衣无缝,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给那些东西提供任何可能性。
柯丞,是不得已存在的两个例外之一,徐青初也是人,他不可能真的与世隔绝,而柯丞便是他与外界交流的最主要途径。柯丞对徐青初的隐藏身份略知一二,徐青初尽最大可能护着他,但还是不敢保证什么。
今天拍的是夜戏,拍摄结束就临近十一点了,零零碎碎的事情处理好,早已过了零点。片场的厕所在最僻静的角落,一路走过去,没看到其他人,徐青初敛住心神,随时注意周遭的风吹草动。
推开厕所门,一眼望进去,每一个小隔间的门都紧闭着。最靠近门边的水龙头没有关紧,还在“嘶嘶嘶嘶”地流着细长的水柱,盥洗台的下水口似乎堵了,水漫了出来,滴滴答答在瓷砖上积了一小滩水。
徐青初走进去,抬手把水龙头关紧,“嘶嘶”流水声戛然而止,水滴落的声音还在这不大的空间内回响,“滴答”,“滴答”,“滴答”……
徐青初转过身,目光顺着一排厕所隔间的门锁望过去,在一连串的绿色标志过后,他看到了代表锁门的红色标志。
那一间?
“柯丞?”徐青初走到尽头的隔间,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徐青初加大力道又敲了两下,沉声道:“柯丞,你在吗?”
“在。”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回应,那声音沙哑得仿佛滚了一层沙砾,刺得人不寒而栗。柯丞竟不知何时站在了徐青初的身后,他抬起一条手臂撑在徐青初耳边的门板上,两人不过咫尺距离,说话间嘴里喷出的微弱气息扑打在徐青初的后脖子上,透着宛若来自地狱深处的阴冷。
敏锐觉察空气中隐约夹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徐青初缓缓转身,猛然瞥见青年手腕上赫然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徐青初肩头留下刺目的圆点,红点肉眼可见地扩大,染红了他的肩膀。徐青初眼神陡然凌厉,伸手拽住他的衣领,一个转身将他狠狠压在门板上,随即对上青年苍白如纸的脸:“你是谁?”
“柯丞”伸出紫红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一点点向上咧开嘴角,露出一个阴森诡异笑容:“你猜。”
第10章
刚打开家门,一个白色人影突然扑了上来,陆聿扬没防备,被对方推着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还是没能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都坐地上了,对方还是半点没含糊,两手死死箍住他的腰,全然不在乎自己妖冶的漂亮脸蛋被陆聿扬的手推得挤成一团,白色西装裤包裹下的两条长腿耍赖似的在地上乱蹬,嘴上一个劲儿鬼哭狼嚎:“扬阿,我喊你一声爸爸,你敢应吗?”
陆聿扬猝不及防吸了一鼻子的骚包香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实在挣不开他的手,看了眼不远处直皱眉的林琳和微微鼓腮的阿沅,幽幽地说道:“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那人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狠狠抽了两下鼻子,咬牙说道:“我这有将军遗骸的情报,你帮我这一回,我就告诉你!”
嗯哼?这家伙不是楚淮原的忠实迷弟吗?有了情报藏着掖着是闹什么?
想来,谢必安估计知道楚淮原多数时候都在沉睡,没机会邀功就干脆用来求帮助了。
陆聿扬倒是能隐约猜到他来求的会是什么事,略一沉吟,客气道:“起来说话,谢大人。”
白无常一听,知道陆聿扬这是应下了,这才放开陆聿扬的腰,从他身上爬起来,压根没看自己蹭了陆聿扬一身的眼泪和鼻涕,一边叹气说着“坐下来聊”,一边自顾自穿墙进了陆聿扬家。
待陆聿扬走进家门一看,白无常正一脸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摆弄茶具。陆聿扬看了眼桌上的茶具,那玩意儿一整套下来价格不菲,上回他请徐青初喝茶时拿出来用过一次,他记得自己嫌碍事也怕不小心摔碎,就都给收起来了。这会儿一应俱全,保准是谢必安这货当家做主人,又给他搬出来了。
陆聿扬默然无语间,白无常手边的水已经咕噜咕噜烧开了。
点香、洗杯,白无常的兰花指翘得令人赏心悦目,没有任何刻意的痕迹,更不显得丝毫娘炮,行茶过程中每一下手腕的翻转与停顿都那么恰到好处,不带丁点儿装模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