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罪妇入宫只为他,若不是他不能出,罪妇不会自荐入宫。”
&esp;&esp;“罪妇再说一次,陛下非罪妇所生,我不是你什么母妃。”
&esp;&esp;“求陛下开恩,念及罪妇这么些年尽心竭力照顾您与您生母份上,念及罪妇为您清朝臣之功,允罪妇离宫。”
&esp;&esp;这一声声罪妇二字声声剖了夏辰安心一刀又一刀。
&esp;&esp;他太疼了,实在太疼。
&esp;&esp;夏辰安稚声哭道:“您是庄康皇太后,是朕今日亲手用玺册的您御碟,上告了夏氏先祖、宣了宗庙。”
&esp;&esp;“您别说了,娘,儿子求您别说了。”
&esp;&esp;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esp;&esp;许襄君闻他心头泣血,可面上仍不为所动。
&esp;&esp;字字清冷:“罪妇能欺先帝九年,还望陛下张口应了吧,罪妇不想用其它物胁迫陛下。”
&esp;&esp;迫君?
&esp;&esp;夏辰安哭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看向她。
&esp;&esp;“娘要胁迫朕?”他仿若没听清般,不可置信怔出神,话音又粘带着哭腔。
&esp;&esp;“陛下让罪妇走吗。”
&esp;&esp;这话不是商量,不是请罪,是告知,只是用了比较委婉的词汇。
&esp;&esp;此时的许襄君表现的真同他无半丝情缘,如陌生人般大胆的与人讨价还价。
&esp;&esp;夏辰安咬紧牙,赤红双眼:“朕不会让你走,你说的那些朕会让人密查,无论属步属实,朕都要杀了那个迷惑当朝太后的阉奴。”
&esp;&esp;这称谓刺在许襄君耳中,实在难听。
&esp;&esp;她塌肩,又朝夏辰安伏首磕头:“罪妇得罪了。”
&esp;&esp;她起身面向一旁,缓声:“黎至,出来吧,带我走,他不允我。”
&esp;&esp;
&esp;&esp;夏辰安裂眦嚼齿狞视帘动,那处果真走出一人。
&esp;&esp;他一身御前常侍服饰,亦如他每次见的样子,神色阴鸷凄清,皮相下自描几许孤傲。
&esp;&esp;黎至见她衣衫单薄地跪着,走近,一手将夏辰安脚下斗篷捡起披她身上。
&esp;&esp;“他帝位是我们给的,你跪什么跪。做便做下了,认什么罪,你指望他一个姓夏的原谅你?”
&esp;&esp;“拂杀帝君颜面的人,他觉着该杀。”这是夏辰安当初对先帝说的话。
&esp;&esp;夏辰安咬牙切齿,双目似剑,正剜杀凌迟着黎至。
&esp;&esp;许襄君见着他,可算能舒畅口气,握住黎至衣袖:“东西拿出来,我们快些走吧,我不喜欢这里。”
&esp;&esp;夏辰安心口剧痛,‘不喜欢这里’,几个字松松出口,竟是毫无留恋之意。
&esp;&esp;寡薄到他第一次不认识这位精心呵护他七年的亲娘,此番疏离真是一丝丝情意也没有,如同是他一人大梦七年全是幻像。
&esp;&esp;夏辰安张张口,如此对立而站仰着颈,不知开口说什么,胸膛急促阵阵,扯得他五脏六腑绞痛。
&esp;&esp;“母妃?”半响启唇,也只干涩唤出了这个。
&esp;&esp;眼巴巴看着她,一时瞧不清她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