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利刃出鞘,沈渺渺看着那张出尘面容,却又狠不下心。动作仓促间,碰倒了烛台,明珏惊醒,之后便是沈渺渺与男主的打斗戏。
听完讲戏,傅岁寒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反倒是宋识雪接受良好,反正她全程只需要做两件事——躺着和惊叫出声。
这一整出戏,极其考验傅岁寒的面部表情。她必须要在恨与犹豫间反复切换,正式拍摄前,她以为自己少说要ng几次。熟料,最先因状态不对被叫停的,反倒是宋识雪。
“明珏”本该面色苍白,可摄影机架在床榻上,一旦傅岁寒离近了些,她的脸颊便会漫出薄粉,睁眼之后,眼神目光更为缱绻,不像被惊吓,反倒像终于等到爱侣归家。
她眼神变化不算明显,齐鸢看出来了,远距离围观的常人却不懂,只觉得齐鸢奇怪。
ng到最后,连垂首要用匕首在她脖颈边比划的傅岁寒都变了眼神。这个姿势太奇怪了,与下午那种一方世界只有两人的暧昧不同,周遭的目光是另一种兴奋剂,只要傅岁寒微俯身,她就可以吻上宋识雪的唇。
但不可以。
傅岁寒咬着唇,清醒过来。又一次ng,她在调整时间洗了把脸,又往自己身上多喷了些抑制剂,做好与宋识雪明早才收工的准备。
她反复平复自己的呼吸,控制自己无端的欲念,再三做过准备后,方才回到现场。熟料,只一会离开的功夫,适才还满脸不满的工作人员一扫疲惫,正十分热情地夸赞着齐鸢与宋识雪。
三言两语间,傅岁寒听明白了理由——
齐鸢显然也是被宋识雪的表现震住了,由衷怀疑起熬夜拍戏的坏处。思考良久,终于于适才松口,愿意明天放假一天。
宋识雪目光显然也清明许多,她咬着糖,正在听众人闲聊。见她走近,还给她让了让位置。
傅岁寒坐在她身边:“就好了吗?”
一身纯白中衣更显宋识雪身材消瘦,由于她面色本就苍白,化妆师只给她面部打了些粉便没再插手更多,自然也没发现后颈的痕迹。
闻言,宋识雪撑着下巴道:“不是什么难的戏。”
傅岁寒眼底带了些笑:“不是难戏,宋影后也ng了这么多次?”
宋识雪咬碎了糖:“那只是意外。”
傅岁寒耸肩,做不和她争的样式,宋识雪难得吃瘪,往一边翻了个身,又开始看剧本。
嘴上这样说,傅岁寒却了然,这就是意外。若非下午事发突然,这出戏不可能重复这么多次。
可她们都心照不宣地隐瞒着,体会共享秘密的感觉。
此刻,二人都调整好后,一次过的自然。齐鸢长松一口气,捏了把汗,甚至怀疑起宋识雪是故意让自己放假的。但时间太赶,没来得及找对方麻烦,副导便已经催着武替上场——
因为《为皇》开拍时间紧,没有时间培训艺人,全剧大半武打戏都由专业人士上场。
齐鸢原意是想让傅岁寒软趴趴地做几个动作,凑合过一幕就算完事。女alpha却神情认真,极其专业地与武打对了几招。
眼见镜头内二人愈发认真,俨然有要将演戏变成切磋时,齐鸢及时叫停,不可思议地看向宋识雪。
宋识雪全程却只是懒洋洋地看着傅岁寒,像早有所料对方会这些基础动作。
再次拍摄,傅岁寒收敛了动作,咬碎血包,扶着心脏踉跄从镜头前走过。她的戏服被血打湿一片,重新站定时,指节却随意一抹唇角,血迹当即绽开在脸上更多。她凤眸肃杀,轻佻看向镜头,愈显妖冶。
连宋识雪都滞了一瞬,齐鸢更是压不住声音:“这段当花絮,一定要放出去!”
副导演连连点头。
这幕戏结束后,《为皇》便算收工了。脖颈也被血包染红,化妆间内,化妆师本想为她擦拭,却被不习惯与人近距离接触的傅岁寒拒绝了。
化妆师也不强求,拆完发套、卸完妆离开了。傅岁寒擦拭着,满心却仍挂念着还要与齐鸢聊剧本的宋识雪。直到拿卸妆纸的手被从后抓住。
宋识雪靠在她的肩膀上,侧脸看她。镜子中看去,俨然像亲到了她的脸颊。
“我来帮你卸?”
她轻笑着,呵气如兰,呼吸轻飘飘地打在脖颈上,傅岁寒缩了缩身体,小声道:“……哦。”
宋识雪便坐在了她身边,她漫不经心地浸湿了纸巾,道:“你今天的武打戏不错,以前有学过吗?”
傅岁寒一顿,说:“学过一点。在进娱乐圈之前。”
原主被掉包的身份是隐秘,有关过去的经历大多也是傅家为了迷惑网友,放的假料。这样回答,寻常情况下不会出现问题,因为就算有人怀疑,也不会费财费力去求证一件无聊的事——
可问话者是宋识雪。
她有能力有钱也有闲,真心要查,没什么事能瞒过她。届时,自己不是“傅岁寒”的事一定会被她知晓。思及至此,傅岁寒丝毫不感到恐惧,反而希望这天快点到来。
然而宋识雪却没有那样强烈的求知欲望,闻言,她只是懒懒掀了掀眼皮,随意应了声,便动作轻柔地将纸贴在她脖颈:“动作很专业,齐鸢很喜欢你——别躲。”
傅岁寒垂着头,老实不动,心内却回想起齐鸢的好感——80,确实很高。但在宋识雪的两千对比下,这甚至算不上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