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远冷笑一声,“此地是什么地方?”
他指的,是众人所在的僧院之前。
戒通皱了皱眉。
“这里是斋院。”苏定远道:“大行寺是武道门派,佛法森严,负责收拾斋院的沙弥是没有资格去前寺观礼的。可为何到现在都看不到一个沙弥?”
戒通没说话。
“从此地现场来看,两人交手也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为何无人听到?”苏定远说道:“一处斋院三个沙弥,他们不该全都有事不在吧。”
戒通笑了笑,“苏将军是怀疑本寺与凶手有牵扯,或者是串通?”
杜召南此时也看了过来。
方不同倒是意外看了眼苏定远,嘴里嘟囔有声,“也说不准凶手就是寺里的光头。”
戒通脸色一变,道:“方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
“但不管如何,苏兄所言都是有道理的。”杜召南说道:“所以,还请大师把此地的沙弥请来吧。”
他是六扇门的金章捕头,在方才就已经勘察过一遍周遭了,苏定远此前所说的他当然能够想到。只不过大行寺地位尊崇,一旦他说了这话,后果必然非同小可,他并非执掌六扇门的总捕头或是刑部的大人,肯定是不能也不敢牵扯太深的。
所以,这话由苏定远来说最为妥当。
戒通点点头,“看来杜捕头这是要为难贫僧了。”
杜召南脸色微变,连忙道:“大师莫要多想,本捕也只是职责所在。”
朝廷是不怕大行寺的,但他怕,所以素日对于这等有关江湖大派的事情,他基本都是交给手下的愣头青去办的。
这就是杜召南,他过分地谨慎小心,只想安稳活着。
戒通摆了摆手,便有随行的僧人离去,然后,他说道:“若说有嫌疑之人,苏将军第一个出现在此,难道就没有嫌疑吗?依他身份,此时应该在前寺观礼才对,玄清师兄可一直惦念苏将军。”
苏定远笑了笑,“本将军今日来不是为了听聒噪之言,而是另有要事,贵派道净掌门自是知悉的,如果你还怀疑什么,可以去问他。”
戒通眼皮一耷拉,遮掩了情绪,一句话也没说。
苏澈还是第一次见苏定远在外人面前是什么样子的。
不是面对大哥时的恨铁不成钢却狠不下心去,不是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苛责,不是治家时的强硬,不是对那四位姨娘偶尔流露的柔情,不是思忖国事时的沉闷。
而是真的喜怒着于色,如一杆大枪,锋芒毕露。
苏大强在苏澈身旁站着,却是站在台阶下,刚好与他平齐。
“将军文武气度自是非凡。”他憨笑道。
苏澈看他一眼,轻笑,他不否认,而也是这一刻,他才心有所觉。
原来喜怒于色,也是需要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