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刚最了解邢天舞了,他宁可相信天会塌下来,也不相信邢天舞是那种会闹自杀的人。
但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他猛朝邢天舞使眼色。
邢天舞自然了解邢天刚的意思。在众人一片自责、内疚声中,她原本可以乘机要求取消婚事的,但她却自认做人要磊落,才不屑趁这种机会哩!
她抬起下巴,骄傲的说:“我用得着为那个狄士翰自杀吗?我才不屑!”
“那你爬阳台做什么?”大姐夫不解的问。
“我是要离家出走呀!”她坦白的招认。
“胡闹!太胡闹了。”邢爸爸大概是第一个从惊吓中回过神的,他气急败坏的斥责。
邢天舞镇静的说道:“爸,我不是胡闹,我只是想做自己的事,不想什么事都听你的安排,我不懂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一生?”
造反了!邢爸爸从没听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只瞪着邢天舞说不出话来。
“听爸爸的安排有什么不好?我们也是为你好呀!”邢妈妈连忙缓和气氛。
“这世上有许多争端,都是一句‘为你好’引起的,也许你觉得很好,对我而言却不见得。”她一点也不妥协的回道。
邢天舞胆敢公然顶撞父亲,这种事对邢家而言太震撼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告诉你,这件婚事就这么决定了,而且后天狄家双亲就会上门来讨论婚事,你非嫁狄士翰不可!”邢爸爸的口气毫无转圆余地。
“我不要!”邢天舞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吼出声,只要她不愿意,邢爸爸架着她举行婚礼也没用。
“你们抓紧她。”邢爸爸一声令下。
几个男人不敢不从,只好合力抓住邢天舞。
“你要干嘛?”邢天舞动弹不得的盯着邢爸爸手上的针筒。
“为了防止你落跑,我必须先替你打一针镇定剂,等你乖乖睡一觉再说。”邢爸爸试按了一下针筒。
“不要——”她还没叫完,邢爸爸已经利落地注射完毕。
“你好卑,鄙!”邢天舞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合上眼皮。
大姐急忙扶住邢天舞的身子,把她安置在床上。“爸,这样好吗?”她不安的问道。
“唉!她还年纪小,以后就会感激我了。”邢爸爸挥手示意大家出去。
就在房门关上的一刻,邢天舞立即掀开被子走下床。她用力甩甩头,奋力的和药效对抗。
吸了口气,她还是选择爬下阳台落跑。
不知为什么,连续一个多星期跟踪邢天舞,好像成了狄士翰生活中的乐趣,虽然不苟同她赚钱的方法,但见到她为那些流浪动物如此卖力,他竟然有些感动。
当他看见她毫不做作的言行举止,似乎比父母所说的还温婉有礼、柔顺乖巧有趣多了,他就忍不住的被她吸引了。
只是,她去当泡抹红茶辣妹、吧台调酒师、拉小提琴跳艳舞这些事莫名地令他担忧不已,好像没看着她、守着她,他就会坐立难安。
唉——狄土翰知道自己这次栽在她手上了。所以他做了这一生中惟一不在自己生涯规画中的抉择,他准备顺从父母的意愿和她结婚。
只不过,如果有天父母发现邢天舞并不如他们所想的温婉有礼,那表情不知会有多惊讶!
他藏身车内已经两个小时了,正纳闷邢天舞为何迟迟未出现时,突然发现邢家大铁门被人推开,一抹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的沿着山路往下走。
他一眼便认出那人是邢天舞,今晚她只有一个人出门,邢天刚并没有陪着她。
令狄士翰起疑的是,她走路居然像喝醉酒似的走不稳,于是急忙跟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