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谢瑶抬去含春阁关着,把前厅那群虚伪做作的宾客丢给桐戈去处理,季寰心情烦闷地寻了个僻静处散心,想让近夜的冷风吹去内心的浮躁。
谁知,却撞见了两个丫鬟说顾银韵的闲话。
听着那些毫无营养的琐碎言语,季寰忽然意识到,他以为接谢瑶进府只是一场权力斡旋的结果,但在不明真相人眼中……
就是他厌弃了顾银韵,迫不及待纳新人入府。
就算顾银韵不计较此事,府里的下人以及京城的百姓,难免会传些风言风语,心中各有猜测。
再有些个愚蠢不长眼的,舞到顾银韵面前去,言语无形,到底也会伤透人心。
更何况,他观顾银韵近日里的表现,分明是计较极了这件事。
想通了这些,季寰难得有些懊恼。
即使顾银韵不欢迎他,总是对他恶声恶气,他也该经常到临雪轩里坐坐才对。丫鬟拦他,他大不了硬闯进去。
女人棘手,他从来是不爱听、不爱问、也懒得去管她们在想些什么。
所以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做错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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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棘手。
偏只顾银韵一个,他狠不下心来丢到一边去,眼不见心不烦。
恰恰相反,他前所未有地想要见她。
推门进入临雪轩中,守门的婆子见是他来,先是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才低头恭敬唤了声“殿下”。
进入院中,一片荒寂。
只炭盆还烧着,猩红火光成了这处枯败庭院唯一的色彩。
远离的丫鬟婆子们聚在一处,除去小膳房里看着火的,和厢房里照看狐狸的,余下的要么在耳房歇息,要么在无所事事地闲聊。
看见他踏入院中,俱是一惊。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管事的李嬷嬷匆匆迎上来:“殿下,娘娘在房里休息,这会儿还没醒呢,奴婢们也不敢打扰。”
“嗯。”季寰淡淡点头。
他听桐戈说了,虽然他截了顾钰的信,翊府的人还是亲自找上门来,要带顾银韵回去住。
顾银韵原也答应了,不知怎的又没去。
只那叫做婉秋的丫鬟孤自回了翊府,去时匆匆,不知找顾钰有什么要紧事。
思及此,季寰快步走到顾银韵的卧房前。
没由来的,他竟有些紧张。
他知自己不该来,可还是来了;他为顾银韵留在太子府感到欢喜,但表面疏于显露;他想见顾银韵,却是踌躇不前、近人情怯……
嘎吱一声,木门被缓慢推开。
房间里冷寂寂的,碳火已熄灭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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