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语气间,隐含了不容争辩的威胁。
她默默的听着,已猜出他之所以要低调寻宝,自然是因为那历来就复杂的宫斗。他虽已是指定的皇位继承人,但一天未坐上宝座,就一天不踏实。寻宝这种事,自然要严格保密。
她心中只觉寒透。此人的重重心机,让人不寒而栗。轩儿是父亲的独子,在轩儿身上种下毒蛊,手握兵权郭宇骆若真有反心,即能以轩儿做为挟制。而她也无法坐视轩儿沦为傀儡,必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可是宝藏是寒非离家的,她如何能拿属于他人的东西换取自己家人的平安?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童声:“姐姐!”
转脸一看,轩儿已穿戴整齐,站在身边了。此时小脸上的神色已恢复正常,眼亮亮的,看不出任何异样。她真的不愿相信,轩儿的体内潜伏了一只可怕的怪物。
她一把扯住轩儿的手,转身就往回走。
他也不做阻拦,落在她坚持挺得直直的脊背上的目光,郁郁沉沉的看不清颜色。
拉着轩儿一直走出宫门,拐过一个街角,忽然站住脚步,一把将轩儿抱进怀中。轩儿吃了一惊,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她鼻音重重的说,“就是想轩儿了。”
“轩儿也想姐姐呀!”他小子开心的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摸旺仔的毛脑袋一样。小脸笑得一朵花一样,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已被可怕的命运掐住了咽喉。
回到家,将轩儿送回房,慢慢走回自己的院里。一进门,就看见整个花园的冻土居然已全部翻完,寒非离正有些茫然的拿着几乎只剩下一截木柄的花铲,坐在花园中的石椅上。见她进门,就站了起来,看过来的目光里,带了点欲言又止的企盼。她从他身边不远处经过,丢下一句:“你来,我有话说。”
他丢下花铲,跟在她身后进屋。唐果背着身子站在屋子中央,久久的不说话也不转身。寒非离等了一阵,不见她有任何反应,试探的叫了一声:“果儿?”
她的脸微侧了一下,却没有转回身来。只是用极其压抑的语调叹息道:“你家的那个宝藏,是不是受过诅咒的?”
寒非离愣了一下,嗫嚅道:“……我不知道。”
“你看,你们家族知道它的存在,最后落得国破家亡。我倒霉摧的看到了宝图,就给家人招来了灾祸。”
寒非离的眉梢惊得一跳:“什么灾祸?”
她闭上眼摇摇头,没有勇气叙说。轩儿身中蛊毒一事,如同一团毒火烧燎着她的心口。猛的抓起桌上的一只茶碗儿,反手摔碎在他的脚下。“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她的声音带了颤音,眼眶发红,“凭什么把轩儿扯进来……”
他愣了一下:“轩儿?……”
她捧着脸,崩溃的跌坐在椅子中。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往前迈了一步,探出手,似乎想上前安慰。
她忽的抬头,眼光有些凶狠,硬生生将他伸出的手吓了回去。她缓缓说道:“你不就是要我带你去找宝藏吗,为什么不开口?”
他的目光闪了一下,低垂下睫,轻声道:“果儿不想去,我不会强迫……”
她的心间忽的柔软了一下,又瞬间被悲哀填满。“我就知道这该死的使命强加到头上,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的。”
“我不愿强求果儿……”
“算了吧寒非离……你这样天天守在我旁侧,天天拿狗看骨头的眼光盯着我,你也知道我迟早顶不住吧。”
“我……”
“可是现在你没有强迫我,有别人强迫我了,怎么办呢?寒非离……”
他忽的抬眼看着她,目光惊异又复杂。
正文 又见女版小狮子
初春乍暖还寒,准太子妃郭糖郭大小姐,带领一支百人的队伍,踏上了入民间巡视民情的征程。
由郭大将军自行组织一队人马,伴郭糖巡视民情的旨意到达时,郭宇骆深感意外,但想一想也感觉是在情理之中。皇帝希望未来的太子妃能知民间疾苦,体恤民情,实在是用心良苦啊。武将之女本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郭宇骆不担心女儿在外受苦,反而对于皇上的决定十分的欣赏。紧锣密鼓的组织起了一支护卫的队伍。表面再严厉的父亲,也是疼女儿的,净挑了军队中的精英出来,以保万无一失。唐果很想知道这支队伍中究竟潜藏了多少太子的人,旁敲侧击的跟父亲探问点兵的过程,结果是哪个都可疑,哪个又都不像。
平稳行进的队伍中,最豪华的那一辆马车里,唐果捧着一张地图,严肃的盯着看。这张天恒国及其周边国度的地图,是她从郭宇骆书房的墙上揭下来的。
在看到这幅地图之前,对于藏宝图的概念,只是印在脑海中的那片独立的图形,而藏宝图描绘的所在究竟在天涯还是海角,她都没有概念。
直到偶然在父亲书房墙壁上看到挂着的这幅地图。这幅地图显然是用作军事用途,刻画得相当细致,不仅清楚的绘出各地的接界、道路、河流,甚至连地形地势都表达得清清楚楚。
而在地图的东方方位,却有一小片地方,只画了一个简单的轮廓,中间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标注。
正是这一个简单轮廓,当她的目光落上时,被震得五雷轰顶,耳中的嗡鸣良久才息。那不是刻印在她脑中的藏宝图的外缘轮廓吗?!不同的是地图上这个图形只有外围的线条,而她脑中那幅永远不能对第二人展现的图像,却是遍布了细致的标注。
强行镇定下来,指着那个轮廓问父亲:“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画的如此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