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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1页)

洪秀一等人听说,都说:“好,好,东平贤弟请便。”

钱江一个人回到衙门,只见伺候他的家人前来回道:“张老爷已经来过几次,说有要紧事情,要和师爷商量。”

钱江即令这个家人进去通知。没有半刻,张尚举已经手持一信,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见钱江之面,便把他的双眉一蹙道:“省里林制台忽有一封聘函送来,拟请我兄前去替他办事。我兄莺迁乔木,自然可喜,小弟不好强留。不过我兄一去,小弟便如失了左右之手,如何是好?”说着将手上的一封信,递与钱江。

钱江接到手中一看,见那信上,倒还露出求贤若渴之意。暗忖他是一位制台,且负德望。我到那儿,比较的可以发展一些。至于此地不忍舍我,乃自私情,如何有顾一己的私情,误了我那进取的大事。

钱江暗忖一过,放下那信,便对张尚举微笑着说道:“兄弟此去,于兄公事方面,不无益处。大丈夫的志向要大,眼光要远。依弟之意,我们正好各干各事。大家果能各做一番事业,将来回到故乡,再去优游林下,也还不迟。”

张尚举因见钱江责以大义,无可如何,只好命人摆出一桌洒席,便替钱江饯行。钱江略略吃了几口,也就欷s'而别。

及到林制台那里,林制台居然放炮迎接,升坑送茶。寒暄之下,相见恨晚。

原来林制台的官名,就是则徐二字,别字少穆。祖籍福建,曾由翰林出身。凭着清正廉明四字,一直位至两广总督。不但爱民如子,而且求贤若渴。因闻他的属下,花县张令署内,有个幕宾,名叫钱江,是位奇材异能之士,故此专函聘请。及见钱江,略略一谈,即知名实相符,真正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便请钱江办理折奏一席。

前清督抚衙门里的幕宾,单办笔墨的,分为折奏师爷、升迁师爷、刑名师爷、钱谷师爷、文案师爷、缮折师爷、书启师爷、朱墨笔师爷,甚至还有专写马封的师爷;只有用印,却是二爷,不是师爷。这些师爷之中,只有折奏师爷最为东家重视。因为折奏之上,往往因为一字之讹,断送前程的事情,很多,很多。

从前那个年羹尧,他因征金川之功,业已封到脱头无字大将军之职。①也因一位折奏老夫子把那颂扬皇上,朝乾少惕四字,因要句子押韵,改为夕惕朝乾;就被一位御史参上一本,说是年某轻视皇上,不能朝乾夕惕,有意颠倒其句,应生大不敬之罪。年羹尧后来一夜工夫降了一十八级,大不敬也是内中的一款。

还有乾隆时候,不才的乡人邬师爷,他充两江督署折奏的时候,因为能够窥测乾隆皇上的圣衷,也和本书一回所叙穆彰阿能测道光皇上的圣衷一样,所上折子,没有驳过一回。后来邬师爷因爱赌钱,又喜穿了钉靴钻入被中。那位江督,恶他脾气不好,将他辞退。哪知换了一位老夫子,无事不碰皇上钉子。皇上因见那位江督,前后判若两人,严旨诘问,那位江督,无法隐瞒,只好老实奏明邬师爷辞退之事。乾隆皇上念他尚能不欺朝廷,据实陈奏,①总算未降处分,单命江督速将邬师爷聘回。并有该幕何日回署,附片奏闻之语。江督只好急以重修去聘邬师爷,邬师爷知为圣意,乃与江督约定,按日须纹银百两,始就此席。江督不敢不允。后来邬师爷每日清晨,睡在被中,必先望望桌上有无两只元宝。帐房师爷偶然忘记,他便长眠被中,不肯起来办公。

有一次,江督接到批回,末尾竟有乾隆皇上御笔亲书“邬先生安否”五个大字,江督吓得慌忙衣冠接旨。这件公事,不能再落档房。后由刑名师爷上了一个条陈,此旨付与邬师爷收藏,邬师爷拿回家去,用着圣旨亭子装了,挂在正梁之上,作为旷世之典。

再有慈禧太后七十万寿的那一年,川督鹿传霖,也因一位折奏老夫子贺那万寿折子里头,有了当年举案齐眉一句,慈禧太后见了大怒,说是鹿传霖明明知她不是咸丰元配,有意用这梁鸿孟光的典故,挖苦她是妃子,不是皇后,几几乎要将鹿传霖革职。后来还亏庆亲王代为陈奏,说是此乃折奏老夫子之错,鹿某所用非人,罪尚可恕,方始了事。

本书下文,左宗棠任湘抚骆秉章折奏的时候,笑话闹得更其厉害。不才也要卖个关子,下文再讲。

钱江既充两广督幕,所办公事,自然办得朝廷称许,百姓讴歌。

有一天,忽见一件公事上面,却是林制台亲笔批着“仰府县严拿怡和行主伍紫垣到案按律惩办”的字样。连忙仔细一看,始知伍紫垣趸售外商的鸦片起家,已有千余万的财产。林制台平生最恶烟土害人,他见伍紫垣经售外商的烟土,打算惩一儆百,且绝外商之望。钱江既知林制台之意,便暗忖道:这件公事,我却不能顺着东家的意思办理,一则洋人本有通商条约,既有通商条约,姓伍的经售烟土,不算有罪,如何可以拿办。二则姓伍的既有千万家资,京中的王公大臣,断无不通声气之理。我们这位东家的圣眷虽隆,但也不是王公大臣的敌手。三则洋商若闹赔款,岂非牵涉外交,这还是讲的公事方面。若讲我的私事,姓伍的既有千万家当,我若暗中帮他一个大忙,他一定感谢我的。他若和我有了交情,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必能说得他来投降我们。我们办此大事,正在愁得缺少军饷,有他一来真是绝大好事。钱江想到这里,便把这件公事压了下来,但防林制台为人样样都好,只有嫉恶如仇,他一发了牛性,无论何人,难以挽回的一样不好。

钱江正在一时想不出刀切豆腐两面光的时候,忽见他的家人,送进一张名片,见是花县衙里的旧同事朱少农前来拜他,即命请见。等得少农走入,见他背后还有一人,忙问那人贵姓。少农疾忙代为答道:言是敝友潘亮臣。钱江不知来意,不便深问,只好先和姓潘的随便寒暄几句,正拟去向少农叙述别后之事,以及讯问张尚举的近状,只见少农吞吞吐吐,仿佛有件绝大的要事要说,又像一时不敢说的样子。钱江为人何等玲珑,忙去偷眼一看那个潘亮臣,见他坐在一旁,也在那儿有急不及待之势。暗暗一想道:难道此人就是伍紫垣那边的人,特地挽了我这旧同事,前来运动我的不成。

钱江想到此地,不觉一喜,便对少农说道:“此地关防甚严。我的家人,都是心腹。少翁有话,请说不妨。”

少农听说,方才低声说道:“我这敝友,现充此地怡和行主的总管事,他的东家就是富商伍紫垣先生。紫垣先生经售洋商的烟土,历有年所,厉任制军,从未干涉。现在听说林制军要严办他,他若先去告知洋人出来交涉,似乎反失国家面子。因此挽了兄弟同来拜恳东翁,怎样替他想个法子,开脱才好。”

钱江听完便与少农轻轻地咬上一阵耳朵。潘亮臣坐在一边,起初不好冒昧插话。此刻又见他们二人在咬耳朵,不知这位钱老夫子,究竟是否答应。正在惶急无奈的当口,又见朱少农已在答钱江的话道:“这末我就同了敝友出来恭候你的好音。”音字还未离口,就来邀他同走。潘亮臣因已听见好音二字,方才把心一放,匆匆的跟了朱少农出去。

钱江送走朱潘二人,可巧林制台走来和他商量别样公事;商量完毕,便问姓伍的那桩公事,可曾办了出去。钱江见问,一想机会已到,忙对林制台说道:“这件事情,晚生正要请制军的一个示,方好动手。”

林制台捻着须的问道:“老夫子对于这个病国害民的奸商,是不是觉得发县严惩犹嫌太轻,非得立请王命才好么?”

钱江听了大摇其头的答道:“此事如何可请王命,照例连拿办都是错的。”

林制军台听了一愕道:“老夫子的品行学问,本为兄弟十二万分钦佩的,兄弟决不疑心老夫子来替这个奸商求情,自然怕的引起国际交涉。不过兄弟想想,万乘之国,不为匹夫兴兵,洋人虽是夷狄未知大道,恐怕也未必为了他国杀了一个奸商,没有替他经售货物,便要大动干戈之理;此其一。即使敢来和我们上国开衅,我们兵精粮足,何惧之有;有此其二。就是这个奸商,朝中有人得了他的贿赂,怪我办理不善,将我革职,甚至拿问,我为百姓而死,并不畏惧;此其三。”

钱江仍是摇头道:“晚生既承制军错爱,认为尚有一得之愚。这件公事,不能不与制军细商。”

林制台侧着脑袋,望了钱江脸上一眼道:“老夫子但请赐教。”

钱江道:“洋人本有国际法,又有通商法,保护代他经售货物的外国商人,认为是一件极大之事;现在他们的枪炮火器,以及种种战舰,我国实非其敌。制军方才所说,晚生觉得其误有三:制军职任兼圻,何必去和区区一个奸商拚死;制军果遭不测,倘若国家一旦有事,再求如此一位忠心为国的贤臣而不可得,此其一误也。制军本为禁售烟土,目的未达,反使外商愈加胆大,其货源源而来;我国奸商,人人效尤,因此祸国殃民,此其二误也。后来督抚,反以制军前事之鉴,不敢再来禁烟,甚至欢迎烟土入口,此其三误也。晚生职司折奏,为两广人民的生命财产计,为制军的身家名誉计,致有冒昧之处,还乞制军明察。”

林制台听至此地,方始疾忙改容的答道:“老夫子这番畅论,顿开兄弟的茅塞,佩服之至。不过此事如何办法,方为万妥万当,老夫子还得赐教。”

钱江又说道:“制军的拿办伍某的公事虽未发出,制军可是业已面谕一府两县的了,晚生敢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未必没有走漏风声之人。与其发风没有下雨,非但京中的多嘴御史恐有闲话,就是这班奸商,从此越加胆大,两广地方,必成烟土世界矣。现在只有将伍某流三千里,略示薄惩,仍准按律赎罪,也是法外施仁之意。不知制军高见,以为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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