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桑推门的动作顿住,随后轻轻把门拉得更开些。
里面的人并没有留意到玄关这边的动静,路桑却清楚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外公外婆都坐在沙发上,坐在侧面那个女人路桑见过。
之前时常在楼下偶遇一个撑着拐杖的老婆婆,她旁边就寸步不离着这个女人。
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她家。而且外婆脾气向来温和,鲜少这么阴沉着脸色,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路桑侧着耳朵仔细听,眼皮跳了下,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简直荒谬,当初是路鸿狼心狗肺不要路桑她们母子俩,还瞒着我们和别人有婚约在身,现在你们路家居然又恬不知耻地想来要回路桑。”
女人叹气:“老太太,我们老夫人知道路总当年犯下的错后,日夜吃斋念佛,就是希望能减轻些他身上的罪孽,如今得了重病自知命不久矣……老夫人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见路桑认祖归宗,她走也能走得安心些。”
“我们桑桑好不容易才成长为这个样子,她根本不需要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麻烦你们下次别来打扰了。”
“老太太!”女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你们年纪也大了,也得为路桑的将来考虑,路家虽然不算名门望族,但在北城还是有一席之位,如果路桑认祖归宗,路家保证她余生无虞,我知道我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但现实就是如此。”
玄关处的门背后,路桑捂住嘴,眼泪止不住流出,把掌心都打湿了。
她拼命压抑着不敢发出声。
她木然地转身,径直走进电梯,按下一楼。
路桑垂着眼睫,过了良久,她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路鸿是她亲生父亲,路嫣是她同父异母的姊妹。
—
沈辞从浴室出来,碎发张牙舞爪地支棱,透着一股子野。
有水珠从发梢滴落,滑过锁骨三寸往下那道疤,沿着几块薄薄的腹肌轮廓往下,融入腰间线条分明的折角。
清瘦挺拔,宽肩窄腰,非常招人的身材。
沈辞胡乱擦了下头发,手掌抹了把雾湿的镜面,露出自己冷痞的俊脸。
削薄的唇上弧度怎么也压不住。
他舌尖舔了下槽牙,傻笑了声,指尖蹭了蹭薄唇,眼神幽邃兴味,像在回味那个一触即离的吻。
像草莓味果冻一样口感柔软香甜绵长。
沈辞滚了下喉结,忽然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恰在此时,传来一阵门铃声。
换做以往,沈辞肯定非常烦躁,谁他们大半夜按门铃扰人清梦,如果是楚天阔他们,他不得往死里整。
谁让沈辞今天心情好,去开门的时候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刚打开,馨软的一团就扑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