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岑感觉到锁骨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随后就听到艾森那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那再陪我躺一会儿。”
说是躺一会儿,可等到唐岑起床已经是下午了。
揉着锁骨被咬得隐隐作痛的地方,唐岑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刚一打开卧室的门,就听到厨房传来“刺啦——”一声,水落在油锅里爆破蒸腾的声音。
节日的晚餐总是会更丰盛,但本来应该是十四个人的家庭晚餐,现在坐在这个餐桌前的只有唐岑和艾森两个人,玩不出太多的花样。不过唐岑的禁酒令今天稍微放松了一点,圣诞树下多了两瓶酒。
唐岑拿起酒瓶,看了眼瓶身上贴着的标签后又放回了原位。
只是低度数的啤酒,艾森念着过圣诞节才给唐岑解馋的。这段时间唐岑对酒精和尼古丁的依赖程度有所缓解,但是艾森不敢掉以轻心。
“来拆礼物吧。”晚饭后,艾森拉着唐岑坐在了圣诞树下的地毯上。
唐岑看着眼前叠成一座小山的礼物,有些手足无措。在英国的那几年,虽然也有收到过圣诞礼物,但像这样在圣诞树下交换礼物,唐岑还是第一次经历。
艾森察觉到了唐岑脸上微妙的窘迫,他扫了一圈礼物,在唐岑开口前抢先道:“先拆给欧培拉的吧。”
他一边说着,也不看唐岑错愕的表情,一边转头朝卧室的方向喊道:“欧培拉——”
“喵!”欧培拉闻声小跑了过来,一路跑过来还不停地小声叫唤,隔了好几米远艾森和唐岑都能听到它的声音。
跑到了跟前,欧培拉轻车熟路地窝进了唐岑盘起的双(腿)间,毛茸茸的小脑袋来回转动着,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不时打量着艾森。
艾森拆开最大的礼物,从里面拿出了唐岑给欧培拉买的软垫和小衣服,把蹲在唐岑腿上的欧培拉抱到自己怀里:“来试试合不合身。”
给欧培拉穿衣服远比洗澡容易,加上唐岑在边上帮忙,红色的连体连帽衣很快就套到了欧培拉身上。
“刚刚好。”整理了一下欧培拉穿衣服时弄乱的长毛,艾森又拆开自己送给欧培拉的那份礼物,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迷你鹿角头套:“来,戴上爸爸给你买的小鹿角。”
艾森平时经常这么和欧培拉称呼自己和唐岑,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背着唐岑偷偷这么说的,偶尔唐岑也“不小心”听到过几次。
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唐岑也就随他去了,何况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对唐岑来说,欧培拉就像他的孩子一样,要说是“爸爸”也无可厚非。
艾森把穿上了衣服戴上了鹿角头套的欧培拉举起来,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才点评道:“真可爱。”
在一旁收拾包装袋的唐岑听到他这一句话不禁哑然失笑,艾森今天异常亢奋,唐岑也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回事。
唐岑把拆过的包装袋塞进身后的垃圾桶里,顺手拿起放在圣诞树下的啤酒,用瓶起子撬开瓶盖。嘴唇贴上冰凉的玻璃,唐岑一仰头,微凉而刺激的液体顺着瓶口进入口腔。
是甜的,还带着淡淡的水蜜桃味。
“喵——”被举在半空中的欧培拉委屈地叫了一声,后腿不耐烦地蹬着艾森的手。欧培拉成年之后的体重已经和三个月大的婴儿差不多了,挣扎起来也是有分量的。
被有力的后腿蹬了两下,艾森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赶忙把欧培拉放到了唐岑新买的软垫上。
欧培拉踩在柔软的垫子上,顿时就不挣扎了。它趴在软垫上来回嗅了嗅,闻到了软垫上沾着的唐岑的气味,两只前爪搭在软垫上踩着,“咕噜咕噜”地打起呼噜。
唐岑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曲起手指,顺着衣服的空隙揉着欧培拉后颈软乎乎的毛:“看起来它很喜欢这个垫子。”
艾森拿手机拍了几张欧培拉蹲在软垫上的照片,又开始摆弄剩下的两个礼物。
“我拆了?”摸着属于自己的礼物,艾森心似猫抓,没等唐岑回答就拆开了包装。看到里面装着墨绿色流沙液体的方形厚玻璃瓶,艾森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是……香水?”
唐岑听出他话语里的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地说道:“嗯,你闻闻味道,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艾森扯开袖子,露出一截筋骨分明的手腕。他打开盖子朝手腕上喷了几下,淡色的水雾飘落在艾森的手腕上,手腕上喷过香水的地方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细碎碎的光,浓烈又清冽,并伴有草木特殊气息的味道弥漫开。
凑到鼻尖下仔细闻了闻,艾森把手腕放在圣诞树的彩灯下,左右转动照了许久,才转过头对唐岑说道:“我喜欢这个味道,但是我有这么花里胡哨吗?”
艾森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唐岑听出来了,却还是毫不留情地回答道:“有。”
得到肯定的回答,艾森撇了撇嘴,不大乐意地把剩下的那个礼物递给唐岑。唐岑正要接过来,艾森又突然收回了手:“先摸摸。”
唐岑点了点头,隔着包装袋摸着内容物的形状。包装袋不大,唐岑一摸就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硬物,像是铃铛一类的东西,碰到的时候还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艾森观察着唐岑的表情,看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想到等会儿唐岑拆开礼物时的表情,刚才那点委屈顿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