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爹。”许樱哥收了泪,起身扶着姚氏走将出去。
冒氏不过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出身前朝名门,自幼饱读诗书,长得清秀端雅,又会装扮,看上去不过是二十出头,兼了少妇的风情,正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她立在那里,带了个丫头,姿容端庄地直往前走,逼得年纪与她差不了多少的许执涨红了脸,硬是不敢拦,只是急急忙忙地倒退着恳请:“三婶娘,请您稍候,侄儿替您禀告如何?”
“你母亲想必是在宽慰樱哥吧?大爷你放心,樱哥最是听我的话,我帮你母亲好生宽慰宽慰她。这孩子怪可怜的,这都过去这许久了,早该忘了崔家那事啦。”冒氏只是微笑,挺着胸脯只往前走,逼得许执苦不堪言。
这熟透了的水蜜桃吓着端方君子许执了,许樱哥看向姚氏,见姚氏虽然面上没做出来,眼神已是极其不悦,便放开姚氏的手臂,快步走上前去巧妙地插在了许执和冒氏之间,手牢牢抓住了冒氏丰腴的胳膊,笑得甜美可人:“三婶娘,还是您疼我。”
冒氏被她捏得生疼,嗔怪地一巴掌打在她手上,道:“你这丫头不知怎么生的,好大的力气!我疼你,挂着你,怕你想不开,特地过来看你,你却这样捏得我生疼?”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许樱哥的眼睛。
“疼么?对不住三婶娘,我给您吹吹?”许樱哥才刚哭过,眼睛自是红的,却也不怕她看,只朝一旁拭汗的许执使了个眼色,许执便退到了姚氏身后,噘着个嘴,垮着个脸默默表示对冒氏的不满。
“算了,谁要你个口花花的小油嘴儿吹?”冒氏看看板着脸的姚氏,再看看许樱哥红肿的眼,素淡的装扮,捏了樱哥那可爱的小下巴,满脸关怀地柔声道:“你这丫头,伤心就伤心,婶娘不是外人,何必强作笑颜?”
&*&*
休息了很久,终于回来啦,亲爱的们还记得我吗?新书古言架空,求推荐票,收藏,冲新书榜!!!感谢!!!
第2章 养母
许樱哥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一边死死拽着冒氏往前走,一边低声道:“好婶娘,快莫要再提那事了。”
“可怜的。”冒氏不肯离开,眼睛只往采萍阁里瞟:“这里风大,我们进去慢慢说?”
姚氏板了脸上前挡住冒氏的目光,冷笑一声:“有什么好说的?崔家是乱臣贼子,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樱哥,你若懂事孝顺,就该听你爹爹的话从此忘了那些事,再不要让我和你爹爹挂怀!”
冒氏唇角还带着笑,眼神却是倏忽变了几遭:“大嫂,女儿家心软,又没经过事,您虽是为了她好,可也还要细心安慰才是。”边说边抱了许樱哥道:“我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儿,是要放在心尖尖上疼的,绝对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三婶娘啊,还是您最疼我哇……”许樱哥便顺势抱紧了冒氏,将眼泪鼻涕涂了她一衣领,还揩了点在她的脖子上,冒氏恶心得张开手脚,七不是八不是,只管把许樱哥往外推:“莫哭,莫哭,快,快把二娘子扶下去洗脸匀面……”
许樱哥泪眼朦胧地朝姚氏和许执挤了挤眼,许执忍住笑,默默转身背开,姚氏看着她只是叹气,却也不曾阻止。只因萧家这事儿是轻易不能让人知道的,一不小心就是抄家灭门之祸。
许樱哥才不管那么多,牢牢抱紧冒氏,又将冒氏身上那件漂亮的新衣服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方松开她,将帕子捂住脸抱歉地道:“对不住,三婶娘,都是我不好,弄脏了您的新衣服,我改日赔您一件罢。”
冒氏侧着脖子,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强忍住恶心道:“算了,算了,一件衣服也要你赔?我是想着你养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难得你小五弟今日不缠人,便趁空来劝劝你,却是越说越让你伤心,得,我还是回去罢。”又朝姚氏苦口婆心地道:“大嫂,孩子还小,碰上这种事已经够可怜的了,有事好好和她说,别吓着她。”
“多谢三弟妹挂心。”姚氏正色道:“她这般大的年纪了还没个样子,我教她那些都白白教了!罚她给你做件衣服!”
冒氏道:“有事做着也好,省得胡思乱想。那樱哥我就等着你的新衣服了,我先走了啊。”言罢急匆匆地揪着衣领快步走了,走不多远,又忙忙地塞了个帕子隔了领子。
许樱哥擦了擦眼角,抬眼看向姚氏,姚氏指着她,嘴唇动了几动,最终不过是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三婶娘也是个可怜人,莫要和她太计较。她本是好心,只是难免好奇了点。”
冒氏不是可怜,而是太闲了,多半是听人说许扶大清早的又来了,十分好奇许扶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旁支子弟怎会就那么得到许衡夫妇的关注,还与她关系貌似很好,特意来打听消息的。许樱哥如此想,却不做出来,只乖巧地低头受教:“是,女儿不会往心里去的。”
姚氏便示意许执继续看好门户,方便许衡和许扶说话,自己牵了许樱哥的手往前走,愁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装疯卖傻的脾气改不掉,我们是不嫌你,可外人却不一定,将来你可怎么好?”
许樱哥唇角弯弯带笑,轻描淡写地道:“他们若嫌我,我便守在父母亲身边一辈子,一直孝敬你们得了。”
“傻话!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姚氏嗔了两句,压低了声音:“听说你五哥又使人送东西来了,你和他说,我与你父亲养你这样一个女儿还养得起,他无需到处奔波为你筹嫁妆了,他也老大不小的啦,让他先把自己的前程定下来。”
许扶大她八岁,今年实岁已然满过二十四,却尚未成家,除去那个首饰铺子外一事无成,确实是到了该替他打算的时候了。许樱哥郑重同姚氏施了一礼,拜托她:“娘,早前他总说家仇未报,我尚未长大,不敢他想。如今确实是到了拖不得的时候,但五哥自来固执,我说的话只当成是小孩子的傻话,从来不放在心上。故而这事儿还要靠着您和爹爹替他操心了。”
姚氏点点头:“我和你爹一直都放在心上的,此刻你爹便是同他说这事儿,你改个时候也同他说一说,你们是嫡亲兄妹,你说的他始终要听得进去些。”
因见许樱哥虽然一副快活样,神色却是有些恹恹的,心知她大抵是又想起了崔成那件事,便亲将其送回她住的安雅居,打发走下人,牵了许樱哥坐下,低声道:“好孩子,做人子女的本分,实不怪你,忘了他罢。”她当初是极不赞成许扶这计策的,为了接近崔家,不叫崔家生疑,让樱哥与崔家的小孩子们一处玩耍倒也罢了,竟敢将樱哥许给仇人之子,虽是假意,但若是后头计谋未成,樱哥岂不是要误了一生?可到底这是萧家的血海深仇,自己虽疼樱哥,始终也不好插手太深。幸亏得是大事成了,便不必再提旧事,只为将来好生打算便罢。
“不想他,再不想他。”许樱哥埋头趴在姚氏的怀里赖着不肯起来,低声撒娇:“娘啊,我想姐姐了。她好多天没来看我了,我这一向都关在家里,真是闲得发霉了。”
姚氏见她顾左右而言他,便也换了张笑脸道:“你姐姐嫁了人,哪里那么容易出得门来?你若想她了,待我明日寻个由头去武家将她接回来。但我先说好,你们姐妹俩可不能胡闹,每次都闹得我头疼……”
许樱哥闻着姚氏怀里那熟悉的沉香味儿,咂巴着嘴,将姚氏的大腿又抱得紧了些:“还不都是您惯的。”
姚氏看着养女那自在舒坦的模样,想起十年前许扶牵着她的手站在自己面前,她那完全不同于许扶的沉默倔强冷硬,满脸谄媚讨好却又小心翼翼,惊慌却又沉稳的小模样儿,忍不住笑了。虽然是表姐家的骨肉,却是自己养了十年的孩子,从陌生试探到彼此熟悉信任贴心,实在是太不容易。便将手轻轻摸着樱哥的脸庞吩咐:“我早前使人同香积寺的住持说好了,过几日做场法事,到时带你出去散心。”
这法事自不必说也是为了萧家人做的,姚氏与许衡真是再周到不过,许樱哥眉梢眼角都绽放出光彩来:“娘啊,知我者莫如您。”又压低了声音:“谢谢。”
姚氏见她毫不掩饰的欢喜,心中也欢喜受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