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及姒这口气憋闷了许多天,如今不顾场合地发泄出来,说到最后竟有了几分委屈的哽咽。
谢及音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帷帽遮盖下的面容羞窘得像火烧一般,她往下座扫了一眼,诸位贵妇人都停箸垂首,支着耳朵听她俩的笑话。
谢及音极讨厌被看笑话。
且不说当初是谢及姒咬死了不肯救裴望初,才逼得谢及音自毁名节出面救人,这个中情由不足与外人道,今日是崔元振的寿辰,谢及音宁可她打上公主府去,也不愿陪着她在崔家的寿宴上丢这么大的脸。
她试图搬出长姐的威严让谢及姒冷静点,可谢及姒半分不怵她。
“记得本宫幼时,从父皇那里得了一颗东海夜明珠,能照得整室生辉。不料屋里藏了只硕鼠,一直暗暗从旁窥伺,等着夜明珠不小心从高台上跌落,硕鼠便迫不及待将它偷回了洞里。”
“谢及姒,你适可而止。”
“皇姊,你说这硕鼠的陋洞被夜明珠的光一照,是不是显得更加难看?那夜明珠,也未必情愿以珍宝之质,投腌臜之地吧?”
谢及音忍无可忍,倏然起身,推开桌案就往外走,众人纷纷闪避,偏偏又在门口撞上了崔夫人。
崔缙的母亲,她名义上的婆母。
“殿下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是我来晚了,怠慢了殿下?”
谢及音冷冷甩了她一眼,“崔夫人听墙角还没听够吗?”
她当真是气急了,半分面子都不给,离开芙蓉园,径直登上公主府的马车,吩咐着要回府去。
识玉小心翼翼地问道:“驸马那边……”
谢及音咬牙切齿道:“都是混帐东西,不必管他!”
第15章安抚
谢及音前往崔家赴宴时,裴望初安静地待在东厢房里。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许多木头,用凿子小心翼翼地凿开,雕刻成许多木牌位的模样。
姜女史走进来时,裴望初正在往他母亲的牌位上刻字,他似乎不善于此,手里的刻刀一偏,划破了左掌掌心,鲜血滴在了牌位上。
他默默叹了口气,将牌位摆正,转头看向姜女史。
姜女史扫了那牌位一眼,说道:“他们不会领你的情,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若是被有心人告发,只会平白给自己添麻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