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段奚又觉得饿的厉害,午膳时足足用了三碗粥,还有八个拳头大的包子。
其实午膳很丰盛,但他不敢吃重口味的,生怕上厕所困难。
吃饱喝足后,段奚重新爬回床上,做一条躺平摆烂的咸鱼,姬无忧看到他如此模样,觉得好笑。
“皇上?”听到声音,段奚着急起身,姬无忧拦住:“不必。”
他走到床前,递给段奚一封信。
“这是……”段奚拆开,满脸惊讶:“是滇国来的信?”
姬无忧点头,看着段奚半死不活又突然有了精神,一双眼睛熠熠生辉,里面盛满了璀璨。
“皇上可看过里面的内容?”段奚问。
他到秦国半个多月,终于有了亲人的消息,纵然是原主的亲人,仍旧觉得亲切。
段奚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里,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就要照顾好这具身体的亲人和朋友,这是最基本的。
原主的父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没了,被外人所替代,否则定会伤心,段奚沉默着低下头,一时间五味杂陈。
姬无忧整理好衣摆:“没有。”
滇国国王不是傻子,不可能在里面写大逆不道的话,一封普普通通的家书,他还不至于猜忌。
再者说,就算段明珺心思不纯,也要先考虑一下自家儿子,段奚还在他手里。
段奚却不敢试探姬无忧的信任,直接把信交给茂实:“我身上不大舒服,头疼的厉害,你来念。”
茂实伸手接过:“是。”
姬无忧沉沉的看着段奚,给他拉好被子,不得不承认段奚的做法让他很舒坦。
“段奚吾儿,千里迢迢,至以为念……”
段奚在脑海中自动翻译,先说对他无比想念,然后叮嘱他行事小心,切莫惹怒贵人,滇国百姓会永远记得他,希望两国永远交好,最后问秦王安。
“看来这封信是写给孤的。”姬无忧挥手让茂实下去,写了这么多都是表忠心之言,最后还问候他,明显是借着家书表示绝无二心。
低头看见段奚微红的眼角,姬无忧凑近:“哭什么?”
“能得到孤的青睐是你的荣幸,有什么好哭的?”
“是,我很荣幸。”段奚说话时带着微微鼻音,眼眶越来越热,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从前上学时每天都想逃离父母对他的控制,从小不管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妈妈觉得有用的,就会让他学。
段奚出生在一个县城,家庭算不上富裕,只能说普普通通,父母为了让他上课外班,拼了命的赚钱,却从来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他喜欢小提琴,不喜欢钢琴,喜欢音乐,不喜欢舞蹈,喜欢语文,不喜欢英语,后来喜欢上画画,妈妈却不肯让他学艺术,段奚感觉他是别人的附属品,提线木偶,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高考结束后,段奚头一次没听妈妈的意见,去了个离家非常远的学校,周末放假从不休息,用打工赚来的钱报了自己心仪的画室开始学画画,得到老师夸奖的那一刻,段奚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也许是离家远,少了许多束缚,段奚跟妈妈的关系逐渐缓和,毕业后没有继续他所学的专业,而是找个了工作室,一边学习一边工作。
想起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和朋友,段奚忍不住捂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他知道姬无忧在看他,如果可以,段奚也不想在人前哭,太丢人了。
长这么大段奚就哭过两次,一次是奶奶过世,一次是练舞不小心摔断胳膊,那次摔的实在厉害,怕他出事,妈妈之后就再也没逼他跳过舞。
虽然疼,但段奚觉得摔的很值,他很讨厌跳舞,更讨厌被围观。
姬无忧把手搭在段奚肩膀上,刚要开口便感觉段奚身体僵硬,他掰开段奚的手,盯着不断往下的眼泪:“你怎么比无虞还像个孩子?”
说实话,姬无虞都没在他面前哭过,段奚已经哭过两次了。
昨夜段奚哭着求他停下,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媚眼如丝,说是求饶更像是在撒娇,姬无忧差点没忍住又把人弄晕过去。
段奚抽抽噎噎,话
都说不好:“……我哪里……像孩子了。”
他本身的年纪比姬无忧还大一岁,说起来,姬无忧该喊他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