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还没怎么样,段奚差点被吓哭。
他从未做过如此丢人而愚蠢的事。
段奚手足无措,想去扶女子,但他的鞋还在远处,只能单脚站在地上,再加上刚刚听到的男女授受不亲,他就是想扶,现在也不敢了。
“公子。”茂实捧着鞋回来,扶着段奚穿上,脸上带着屈辱的怒气,他们公子是何种身份,若非秦王强势,公子又怎会困于后宫?!
王上曾赞公子智勇双全,心怀仁义,本可成为下一任国主,却不得不为了滇国站出来,公子的义举被滇国百姓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跟在女子身后的几个侍女明显被吓到了,手忙脚乱的把人扶起来,女子动怒,狠狠甩了身后的侍女一巴掌,力气极大,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求饶,眼看着小脸便红了起来。
女子很是漂亮,只是眉宇间透着尖酸刻薄,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段奚的情绪难得有了起伏,他不喜欢接触陌生人,但看着小侍女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挨打,心中难免不平。
“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凭什么?就凭我是主子,而她不过一介小小婢女,我想打就打,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这样说话?”梅经娥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刚才站的远看不清楚,只觉得背影纤细,身量高挑,男子头上简简单单插了根玉簪,简单又不失风雅。
离得近了才发现段奚容貌绝尘,尤其是那双眼睛勾魂摄魄,媚意天成,竟比传说中的狐狸精还要入骨三分。
狐媚!
一个大男人长成如此模样,真是可笑。
不过短短一瞬间,梅经娥的眼神就从惊艳转换成嫉恨,想着这张脸如果长在她身上便好了。
段奚目光沉沉:“你虽是主子,但奴婢也是人,她们也有品级,你不分青红皂白随意罚人,跟着你这样的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你说什么?”梅经娥不顾侍女的拉扯,向前一步朝着段奚走来,刚才摔的形容狼狈,纵然很快被扶起来,又整理好衣衫,仍显得气势不足。
段奚目不斜视:“我说的是实话,你自己心中有数,否则不会感到冒犯。”
梅经娥气的差点失去神智:“来人,给本宫把他压住,掌嘴!”
几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跪在地上的人一个劲的伏着身子,不敢劝阻,更不敢领命。
“你们都聋了吗?本宫让你们掌他的嘴!”梅经娥大吼,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御花园中。
其中一位侍女大着胆子道:“娘娘,段公子是滇国公子,奴婢们不敢。”
不仅是滇国公子,还是皇上宠爱的人,她们还不想死!
主子发疯便罢了,她们可不敢跟着一起疯。
梅经娥渐渐冷静下来,斜着眼扫了一眼段奚,这要不是个男子,她早自己动手了!
还不是怕打不过……
段奚身形未动,茂实怕梅经娥真的发疯,急忙挡在段奚身前,早在明德殿外见过一次,当初就是这个人闹着要见秦王,被林总管轰走,可见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看着段奚的脸,梅经娥嫉妒不已,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眼神中带着淡淡的不屑与厌恶,好似她是什么脏东西。
梅经娥讽刺道:“段公子还是早些认清现实,皇上不过是把你当成玩意儿,觉得逗趣罢了,等新鲜感过去,恐怕不会再见你。”
就像她们,刚入宫的时候也是见过皇上的,可之后想见一面却难如登天。
长得再漂亮又如何,早晚会被抛弃。
段奚沉默,反正都一样,他也不过是把姬无忧当老板,老板可是要经常被骂的,还不如个玩意儿。
说到底,姬无忧更惨一些。
见段奚不说话,梅经娥以为他在得意,声音更高了些:“会唱曲儿又如何,就像那会说话的鹦鹉,说的话再吉利也不过是让人稀罕几天,等见的多了,听的多了,自然就烦了。”
段奚:“……”
这个比喻倒是没错,梅经娥的话让他想到了鸟妃,希望姬无忧别赐他个妙音公子或者鹂美人的称号,太蠢了!
“既如此,你又在担心什么?”
梅经娥愣住片刻,尖声道:“哼,还以为自己是滇国公子呢,偏僻小国,连秦国的一座城池都比不上,就算献上再多的金银,皇上也不会放在眼里。”
正在说话间,她身后又有一道女声传来:“是呢
,滇国公子不算什么,那你这个封阳郡太守的女儿又算什么东西。”
封阳郡地处偏远,终年苦寒,是秦国最不起眼的城池,梅经娥能得封经娥是太后仁慈,跟皇上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