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玲道:“老九,我相信你心里多少有个底子了,只是不肯让我知道而已,你怕我采取激烈的手段,大事杀戮,你想慢慢地跟她们耗。”
洪九郎道:“小弟是有点这个顾虑,我不是不主张除恶务尽,但尚非其时,如果一下子除去了金妮她们,也许可以取得暂时的安静,但魔教真正的实力在于东西两个教主手中,赫连达在伺机而动,黄金城却极力相发动东侵,一下子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会不顾一切地蛮干,那时中原武林牺牲必惨。”
“独孤长恨不会把黄金城的实力做孤注一掷的。”
“不然,黄金城的魔教势力日益扩张,教徒日增,他们的那个城快住不下了,黄金城又是一所孤城,无法扩展,所以他们极力要向东方扩展。”
“为什么不象西方求发展呢?”
“西方是城邦政治,那些城主都反对魔教,联合起来抗拒他们,只要有一个城邦受到了攻击,他们会群起而攻,魔教势力再强,也无法与几十个城邦相抗,只有到中原来,事涉江湖,官府不太干涉,再者,魔教中有一半的教众是汉人,在西方也无法立足,所以只有到东方来。”
岳天玲一叹道:“这么一来,我们就活该倒霉了。”
洪九郎道:“中原地大而物博,物产丰饶富足,一直是野心者眼红的目标,我们只有自己坚强起来。”
岳天玲想想道:“好吧!暂时用你的方法去对付,你若是应付不了,我就要用我的霹雳手段,我一向不主张姑息,等到我出马时,就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了。”
洪九郎知道老大姐脾气,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所以连连地答应了。
他的确掌握到一点线索,知道金妮她们躲到哪儿去了,目前她们别无去处,一定是潜伏在黄河水道。
水道的总舵在陕西泾阳县治的草滩镇,那儿恰好是泾水和渭水交合处,圈出来的一块三角平原,地势十分险要。
整个草滩几乎是黄河水道的天下,也可以说没有一户是安份的人家,不属于黄河水道的人家,根本无法在此地立足。
但也因为黄河水道的关系,此地的治安却十分的良好,居民一样缴税纳粮,但不是缴给官府,而是缴给水道总寨,也由总寨派人来管理。
草滩镇是水道的大门,大门口是不能禁止人通行的,何况这儿还是两大河流的重镇。
两河的船只要往内地;势必要经过这儿,黄河水道照例抽值,而后在水道上才能顺利的通航。
洪九郎是以另一个身分前去的,他押了两船的名贵药材与皮毛,打起了七星镖局的旗号。
七星镖局的局主方七星才三十来岁,是形意门的弟子,形意门虽是武学的一个宗派,却没有正式的门户,不在九大门派之列,不过他本人的玩意儿还来得几下,而且局中有几个镖师也是同辈的同门师兄弟,所以还能勉强混日子。
他没有托庇魔教,跟九大门派也没交情,但是跟天狐门颇有渊源,一向跟岳天玲处得很好。
洪九郎打听得他有一趟镖要走内地,前去请他帮忙,基于跟天狐门的交情,方七星自然满口答应了,在这趟镖上,他出动了局中七位镖师,分明是大有所图。
第二十四章
七星镖局的船到咸阳,黄河水道的先头人员已经过来打招呼了。
以往的惯例是值百抽二,一千两的货物,抽取二十两买路钱,而一般的保费则是二成,等于黄河水道要抽一成。
这个数额并不高,但是在镖局方面而言,却负担得很辛苦,为息事宁人计,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此后就要进入黄河水域,十八处水寨沿河而立,不拢平第一关,简直就寸步难行了。
这次黄河水道已经提出照会,例费要加一成,方七星早有风闻,只皱皱眉头,却也没有反对。
船到了草滩镇,泊下了之后,方七星就带了七八名镖师到舵口去缴例费了。
舵口上当家的是总瓢把子黄河龙神王必魁的长子分水蛟王猛,他对方七星还算客气的,亲自迎了出来道:“方局主,先头已经告诉你了吧?这次水道要把例费提高一成,实在是不得已,不过这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因为,两个月后,西北水陆绿林道要开联盟大会,家父为了争取部分陆路的朋友支持,必须要花费一点。只要家父能争取到水陆两道的总盟主,以后贵局的镖,在水陆两路上都可以通行无阻,不必另行打点了。”
方七星道:“假如能够达成这个协议,对保镖的来说,的确是方便不少,但是尊大人真有把握吗?”
王猛不高兴的道:“在西北的绿林道上,有谁的声势能强过黄河水道的了?”
方七星一笑道:“这一点在下很清楚,以声势之盛,是无人能超过的,只不过水陆不同道,尊太人对陆路上的好汉们有约束的力量吗?”
“到那个时候,他们不听约束也不行,江湖道上艺业为先,手底下的功夫才是最靠得住的。方局主可是对家父的能力不信任?”
方七星道:“这倒不是在下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敝人也想来找总瓢把子说明一下方某的苦衷,敝局这一次发镖之前,接到了天狐门的一份通知,说他们要抽一成的保护费,保证敝局的镖在西北路上不受干扰。在下一想天狐门抽一成,贵处再加一成,多出了两成的负担,镖局方面就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王猛脸色一沉道:“什么?天狐门也敢收取例费,他们凭什么?”
方七星道:“正如王管事所言,江湖上创局面,凭的是实力,而且他们提得出事实在,贵处的旋风牧场在皋兰被他们挑了。”
王猛脸色一变道:“那是我们懒得计较,因为我们要全力放在绿林联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