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腻了一个下午,花蝶舞小施媚术,将洪一官迷得神魂颠倒,正在郎情似酒、妾意如绵时,煞风景的是花妙人来了,派人前来相催。
一推再推,花蝶舞都以分身不开推辞了,这自然也是一种向洪一官表示熟络的意思,却不知犯了妓院的大忌。
花蝶舞究竟是初次下海,不懂得规矩,这对花妙人是极大的侮辱,就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也受不了,更何况花妙人在地方上是首富大户,受得了气也丢不起人。
砰的一脚,花妙人踢开了门,直闯而入。
洪九郎很能做作,也表现出他财大气粗的财主作风,立刻站起来,指着骂道:“混帐东西!你是什么人?”
花妙人轻轻一掌就把他推开了,冷笑道:“小兔崽子,滚开一点,老子没精神跟你胡缠,我是来找花蝶舞的!”
洪九郎道:“蝶舞现在是我的人,这间屋子是我花钱包下来的,你凭什么到这儿来撒野?”
花妙人冷笑道:“你只包下一个房间,老子却包下了整个蝶舞楼,小子,你摆阔摆到这儿来了,真个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打听一下,你花大爷在此地……”
洪九郎傲然道:“我知道你是旋风牧场的老板,那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伸手就可以买下来。”
花妙人道:“买下来?小子,你买得起来吗?”
“你只要开出个价来,我就能买得起,别说是一个牧场了,整个皋兰,我要买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的口气很狂,倒使花妙人怔了一怔,有钱就有势,他知道这小子总是有几文,否则花蝶舞也不会如此巴结了。
因此他倒不敢再狂了,他怕开个价,那怕是贵上十倍,人家也买了,他就没法子混了。
他只有把话头转向花蝶舞道:“蝶舞,你是什么意思,我说过不准你接别的客人的。”
花蝶舞冷笑道:“大老板,你是说过这话,但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不能光是侍候你一个人。”
“这是什么话?我整个把你包下来了。”
“花大老板,你只是一句话,可没丢下一分银子,我指望你吃饭,不是饿死了?”
“这是什么话?你在这儿半个月,我花了上万两银子。”
“那只是你打赏给下人的花费,我可没收过你一两银子,这半个月里,这儿上上下下都得了你不少好处,可就是我没捞着一点。”
每次花妙人都留下一份银子,但没有声明给谁,主要自然是给姑娘的,再随她抽出多少来打赏,这是对姑娘们尊重,怕给钱伤了她的自尊。
正因为没有声明,所以花蝶舞这样一赖,使他无话可说,因此他只有瞪大了眼睛道:
“你要多少?”
“这话也该问我吗?你拿得出,我收得下,不过这位洪大官人今天第一次出手就是十万两,你拿得出吗?”
花妙人倒不是拿不出十万两,但是他觉得很窝囊,冷笑一声道:“你值这么多吗?”
花蝶舞也冷笑一声道:“我不知道值多少,但是人家洪大官人却认为我值这个身价,这种事讲究两厢情愿,你花大老板认为不值,奴家也不敢勉强,请吧!别妨碍了我们喝酒。”
花妙人气极道:“你好……贱货……”
花蝶舞神色一寒道:“花大老板,请记住,你不过是一个客人,我在这儿市笑卖欢,但是不卖骂,你如果要骂人,奴家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能怎么样?”
“你再骂一句就知道了。”
花妙人被逼得没法子了,他如果不敢骂,就是被这女人压倒了,在皋兰丢的人就大了,因此他脱口而出道:“贱货!不要脸的贱货!”
才骂到这儿,花蝶舞的身子像阵风似的卷进去,啪啪两声,他已挨了两嘴巴,打得很重,脸上立刻起了两道红痕。
这两掌把他打得呆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人家真敢打他,而且能打到他。
怔了半天,花妙人才吐了口血水道:“好,花蝶舞想不到你还会武功,而且身手很高明。”
花蝶舞也冷笑道:“我是会一点防身的功夫,我们西方的女子都要学会几手的,那是用来防止不被男人欺侮的,怎么样?你是否佩服?”
花妙人举手欲待出击,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真气流窜,难以集中,内力也消失殆尽,不由大惊失色,指着花蝶舞道:“你……”
花蝶舞淡淡地道:“花大老板,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刚才只不过是意气之争,我只不过告诉你,我们风尘中的女子并不好欺负,但我们毕竟还是好朋友,改天我向你道歉,今天请你别妨碍我招待客人,请你回去吧!”
花妙人发觉已受了她的暗算,但也听出她语气中已有和解之意,只有忍住气道:“好,花蝶舞,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一点,改天再好好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