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又吩咐几件事,最后她看着桌子上的琉璃盏道:“你再去寻几个做琉璃的匠人,这次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我们做新的琉璃。”
管事对秦婉陪嫁的各处庄子了如指掌,闻言道:“隐蔽的地方也就位于薛庄村的小薛庄可以。”
小薛庄就在薛庄村旁边,几十亩田算不得多,却也把薛庄村大部分良田囊括了进去。
管事简单画一个薛庄村的地图:“我们的庄子在这里,另一头有一片荒地,可以问村子里买下来。”
秦婉看着地图回忆着薛庄村的地理位置,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最好的地方了:“可以,人选你也要仔细挑了,不能出问题。方子回头我给你。”
“是。”
秦婉在令姜居待了大半日,到了下午回秦家才遇到刚从宫里回来的秦谢氏。
秦谢氏的脖子都僵了,瞧见秦婉连忙招手:“快来扶着我点。”
秦婉扶着母亲进门,帮她摘下沉重的头冠,脱去外面沉重的朝服,挥退了丫鬟,拿起梳子帮她通发。
秦谢氏在宫里遭了不少罪,这个皇帝,施了恩却又要打压一下。
她揉着酸疼的脖子低声抱怨:“陛下这一手恩威并施玩儿的……”
“母亲。”秦婉轻声提示:“隔墙有耳。”
秦谢氏叹气:“我知道有些事情明白就好,可是不吐不快。”
谁能不明白呢?话说出去就容易落人口舌,谁又能知道他们这多疑的帝王会不会在臣子府上安插探子,届时传出去只字片语,于秦家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可是有些话,不说出去,憋得人太难受了。
秦谢氏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带了几分颤抖,又似是呢,喃,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说的什么:“当年你祖父上战场之时,便请封世子,可陛下没有同意。”
“后你祖父重伤,又再请封世子,陛下仍旧留中不发。那些年边关战乱频发,你祖父每上一次战场都要请旨一次。”
“我秦家这么些年,一直忠君爱国,可偏偏……被如此忌惮。我们在前线拼了命换不来荣光,只有猜忌。若不是……”
未尽之语是怎么都不能再说出来的了。
秦婉叹息一声,这便是帝王,雷霆雨露具是君恩,给了该给的,感激涕零,不给也要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若是皇帝是个昏君,他们揭竿而起,逐鹿天下,未尝不是一件快事,可偏偏这是个明君。
即便疑心重,可在他的治理下,政,治清明,海晏河清,这也是秦家的安慰吧,为国卖命,不就为了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
当今帝王,能够善待百姓,励精图治,便是被猜忌,他们也认了。
“嫂嫂跟我们商量开始施粥。”秦婉转移了话题:“用陛下的名义。”
秦谢氏撇了撇嘴,又笑起来:“罢了,陛下赏了许多金银,施粥就施粥吧,对了,你今日去哪儿了?可是去平阳侯府了?”
想起今日听说的事情,她目露担忧:“我听说如今平阳侯到处找匠人做烟花,说要提亲用,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