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百姓不太能吃辣,沈苍雪他们做的锅子辣度已经一降再降了,更好符合临安人的口味,吃着却又稍有些新奇,因而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名声也就越来越大了。
如今城里要是人没吃过这辣锅,平常说说笑笑的都容易接不上话。
至于这辣椒究竟是何物,不少人也渐渐打听出了名堂,听说是外邦的作物,有那位御厨带过来的,如今种在沈老板的庄子里,为了这点辣椒,庄子上还特意弄了暖房,一年四季都可以种。
后头又有人对着辣椒起了念头,想要讨些种子过来,不过无一成功。
往后肯定是要推广的,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沈苍雪尚且没有大度到将自己赚钱的家伙公之于众。
等她的酒楼和辣椒酱做起来后,便是免费送给别人种也适合,但是如今不行。
沈苍雪这边风风火火,王家那边却格外萧条。
王松已经撑不住了,这两天大半临安城的客人都被王家酒楼给吸引过去,他们这儿本来就没什么生意,对面的新酒楼已开张,生意就更冷淡了。
王松总算明白了他爹为什么如此憎恶沈苍雪,这人天生就是来克他们王家的,怎么叫人生厌呢?可惜,人家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郡主,他们王家再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了,王松纵然满心悲凉愤闷,也无济于事。
又几日功夫,王松看着毫无进项的账本,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甚至琢磨着该不该关停了自家酒楼。
这酒楼开着便是个无底洞,每天都要往里头填钱,王家现如今已经没家底了,实在经不起这样日复一日的耗着。
王松做出这样的决定甚是艰难,不过王家酒楼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从前这可是王亥的心血。哪怕他爹如今还被关着,王松也不想越过他独自做决定,遂脱了关系进了牢中。
父子俩如今见面的时间并不多,王松过去之后,长话短说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情。
他也不想告状的,但是王家这些旁枝实在是不当人,王松提起的时候难免心生火气,连王檀也被他臭骂了一顿。说到沈苍雪时,又颓废的不行,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们王家的确没有沈家争气,这是事实。
王亥听说了,王家在他们对面开了一家酒楼,还抢走了他们生意之后,长久地泄了一口气,疲态尽显。
他也意识到,王家真的撑不下去了。时至今日王亥早已后悔了,他不该招惹沈苍雪的。
他靠着墙,有气无力地交代了一句:“把酒楼卖了吧,往后好好过日子,别再跟沈家对上了。”
第60章送礼
几日后的清晨,沈苍雪刚打开酒楼大门,便发现对面的王家酒楼往来进出者众多,且人人手上都搬着重物,似是要搬家一样。
她抱着胳膊看了半晌,叫住了一个途径此处的帮工:“冒昧问一下,这王家酒楼,是要挪地方不成?”
那人的回答叫人意外:“不是腾地方,往后都不开了,今儿关门,正搬东西呢。”
沈苍雪愣了愣:“王家不做酒楼生意了?”
“听那位少东家的话,应该是这样的,酒楼里头日日赔钱,再有家底也禁不住这样赔本。”况且,那王家都已经江河日下了,只剩个空壳子而已。对于这一点,他们这些帮工心里都有数,方才酒楼里值钱的物件已经不多了,听说有好些都被典当了去换成现银,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可即便不值钱,那位少东家也没舍得扔,都收着在。
“这酒楼已经卖给别人,对方说是要改做金玉生意,这些桌椅凳子也都不需要了。”
沈苍雪谢过这人,托着下巴在窗边观望良久。
看来看去也没看到王松的人影,他也不知是没来还是躲在别处,始终不见人。
可不多时,王家酒楼旁又多了一群要债的。里头有黄大厨为首的厨子帮工,也有得知王家酒楼被典当闻讯赶来想要分一杯羹的王家旁支。因找不到王松,他们心中不服,便围在酒楼外头作乱。
“这酒楼既然是王家的,那便是王家所有人的产业,同是王家人,怎么你王松说卖就卖?问过我们没有?”
有人提醒:“少东家如今不在。”
黄大厨声音洪亮:“搬家这样劳师动众的日子,他怎可能不在?兴许此刻正躲在什么角落里头等着呢。快些叫他出来,欠了咱们的月钱还得如数兑现!”
两边的人各不相让,一边要赶紧搬完拿钱走人,一个怕他们搬的太快,回头找不到人愣是不让。两边互相拉扯,吵吵嚷嚷的,一刻不停。
后来还是官府的人出面调停,才止住了争吵。
近来不少的麻烦事儿都是同王家有关,衙门对王家早已经心生恶感,如今又听说王家人闹事儿,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将所有人都带去衙门了。这些人也就只敢在背地里叫嚣,拿捏拿捏王松这个软蛋子,真到了官府里头,他们连屁都放不出来。
最后酒楼到底是卖了。新主家沈苍雪还认识,便是从前替她仗义执言的韩攸。
韩攸远在京城,却让家仆拜访了沈苍雪,对沈苍雪的新铺子开业而不得前来祝贺表示歉意,甚至还送了礼过来。
沈苍雪哪里好意思收呢?
那位管事却道:“我们家公子说了,远亲不如近邻,往后两家铺子在一处难免有互相麻烦需要照应的地方。郡主您就不必客气了,往后两家要走动的地方可多了,这礼您就收下吧,我们公子挑了好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