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信息,小萱起床去洗了一串葡萄,放到床边边吃边继续看,她找到翻到一半的书继续看,只是刚找到刚才看的那页,眼前就眩晕了一下,整个书页上的字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她晃了晃脑袋,睁大了眼睛继续去看,就见那些字又都渐渐清晰起来,小萱看了一会儿后,咦了一声喃喃道,“我刚才看的内容是这样的吗?怎么感觉不太对?”
又看了一会儿,小萱脑海中早前看过的情节渐渐被覆盖,彻底消失,她咬紧了嘴唇,轻声骂道,“这个小攻太过分了,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老婆呢,还有那个白清真的好过分,呜呜呜,我要被虐哭了,看完这篇我再也不要看了!”
闺蜜微信群里一片安静,刚刚发生的对话记录像肥皂泡一样啪啪破裂消失,小萱账户里多出的一元钱原路返回到小雅的微信钱包里,紧接着,转账记录也跟着炸裂消失。
一切都恢复到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天亮以后,齐可人只睡了两个小时,就撑着浑身酸痛的身体爬了起来,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又不告而别,今天必须回老宅一趟。
头疼得一抽一抽的,吃了止痛片才勉强压下去,只是刚出了家门,被风一吹,头就又开始疼了起来。
路上的时间是难熬的,他不安地猜测着郁父郁母的情绪,猜测着郁崇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快到郁家老宅大门时,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达到了极点。
他用钥匙打开大铁门旁边的侧门时,门与门框摩擦发出哐啷一声,二楼阳台有人从窗子往下看,在他抬头的瞬间哐一声关上了窗户。
在宅子门口,齐可人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尽管昨天已经初步收拾过了,今天房子里还是留有宴会的残迹,管家正招呼着帮佣收拾着,见他进来就给他问好,这位在郁家工作的老管家并不多话,基本不会跟家里的几个主人交流他工作范围以外的事,只是看到刚进门的少夫人的脸色,老头还是没忍住问道,“少夫人,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找家庭医生过来给您看看?”
齐可人摇摇头,感觉到抽疼的神经随着他摇头的动作更加剧烈的抽动了两下,他垂着眼皮咬住嘴唇忍了过去,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天他要是在老宅大张旗鼓地叫医生看病,就有些过于矫情了。
“不用,我没事,就是没大睡好,今晚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老管家见他坚持,就没再劝,只跟他说,“老爷子和夫人都在楼上,少爷也在,其他客人早上用过餐就都回去了。”
齐可人点点头,迈步上楼下,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白家的小少爷还在吗?”
老管家摇头,“白少爷说今天要拍杂志,一早就离开了。”
齐可人微微松了口气,继续上楼。
他不想承认,可是,至少是今天,他不想再面对那个咄咄逼人的oga。
刚上到二楼,齐可人就看到主卧的门被人打开了,出来的人正是自己的丈夫郁崇。
齐可人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郁崇却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走到他身边时,低声道,“我们先回去。”
齐可人看了他身后的房门一眼,有些犹豫,郁崇看透了他的心思,语气平和地解释道,“他们昨晚都没睡好,现在在补眠。”
为了什么没睡好,显而易见,齐可人满心都是化不开的愧疚。
不过,齐可人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惊异于他的态度,郁崇一向是个坚定到固执的人,他平时话不多,所以说出的每句话都分量十足,也基本很少向人解释什么,从来都是别人主动试图理解他的意图,而不需要他迁就谁。
愿意解释本来是好事,可是在昨晚之后,齐可人心里却隐约有了更不好的感觉。
他跟在丈夫身后下了楼梯,与管家打过招呼后,两人来到车库,郁崇说,“奔驰先留在这边,开我车回去。”
又是一次类似解释的说明,以往的郁崇绝不会这样跟他说话,这种情况下,他往往用行动代替语言,他会直接打开自己车副驾驶的车门,让齐可人坐进去,至于那辆齐可人常用的奔驰怎么办,那是妻子过后自然会自己解决的事情,他不需要操心。
车子离开郁家枯涩的花园,驶出大门,近乎于无声的发动机,带动着这辆闪耀着漆黑光芒的车子滑入行车道,一行行道旁树在车窗外掠过。
几分钟后,副驾驶上的齐可人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郁崇眼睛盯着路况,没有看向他,只用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回道,“不要多想,没事的。”
这种久违了的只在新婚时期出现过的语气,让齐可人诧异地扭头看他,却只能看到对方专注于前方的侧脸。
路上走了很远了,齐可人才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去哪?”他问道。
郁崇说,“我们去海边。”
现在正是冬天即将到尾声,春天还没来到的时候,天气很冷,风很大,尤其是海边。
北方的海是深蓝到发黑的颜色,海浪似乎也比南方的海要更加狂躁,大风卷积着海浪,一下有一下,不间断地砸在岸边的礁石上。
大风吹得郁崇身上的大衣猎猎作响,齐可人站在他身边,低头向脚边的礁石下望下去,只觉得这深海里似乎有着一股吸力,亟欲将他整个拉扯侵吞进去,他身体本来就非常不适,这么一眼下去,身体竟然晃了晃,差点摔落,幸好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胳膊,腿脚这才牢牢地稳定在礁石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