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白了,他们在号召我们搞竞赛。我同格拉戈列夫会心地互相看了一眼……
1月30日,我们集团军和第46集团军进行了战斗侦察,我们一面同敌人接触,一面监视着他们。
1月31日清晨,近卫步兵第29、第4和第28军的部队,从每个师抽一个营的兵力,开始在约10公里的正面上进行战斗侦察。战斗侦察的结果表明,敌人不准备放弃他们的前进阵地,他们抓住每一小块土地不放。
这时,我们俘虏了敌步兵第123和第306师的几个士兵和尉官。他们告诉我们,德国统帅部不准备从前进阵地撤回部队,他们认为前进阵地是尼科波尔登陆场防御的最后防线。
2月1日早晨,近卫第8集团军各师经过短暂的炮火准备之后,分别将第一梯队投入战斗。
大约在第13时,我向方面军司令员报告,近卫第8集团军的部队突破了敌人的防御,进入战术全纵深。
P·B·马利诺夫斯基和A·M·华西列夫斯基当时在
B·B·格拉戈列夫将军的第46集团军的观察所。近卫机械化第4军军长T·A·塔纳斯契申将军也在那里。
马利诺夫斯基听完我的报告后,命令在指挥所等着他。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马利诺夫斯基和华西列夫斯基来到了奥尔洛夫墓地。从墓地他们可以看到我们的部队是怎样向巴甫洛波里耶北效推进的。马利诺夫斯基当即命令机械化军进入战斗。近卫机械化第4军各纵队很快就接近了出发地区。塔纳斯契申将军行动起来干脆利落。机械化军的坦克紧随着近卫步兵第29和第4军各部队向突破口冲击。我们的航空兵和炮兵也转而支援近卫机械化第4军的行动。
机械化军冲入突破口,决定了已在尼科波尔地域第聂伯河两岸的登陆场坚守了数月、负责保护锰矿的希特勒的强大的军队集团的命运。
2月1日傍晚,天气开始变坏,航空兵无法展开积极的行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笼罩着大地。大雨倾盆,脚下泥拧不堪。田野里深水洼灌满了水,它们连成一片,变成了湖泊。
2月2日,天气没有好转,白天,10—15米以外的东西什么也看不见。在大雾里打枪,就象在棉花里打枪一样,没有什么声音。浓雾遮住了一切,士兵的衣服潮湿得沉甸甸的,靴子上粘了几普特重的泥巴。走起路来异常困难。但我们的部队仍在前进。进攻总计划规定的任务很明确的。
集团军首长、各军、师长怎么指挥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跟随部队前进,以便同部队保持联系,不失去指挥。
在团团浓雾里,和我一起上路的有:军事委员多罗宁将军、波扎尔斯基将军、魏因鲁布上校、希日尼亚科夫上校和其他人。为了保持同方面军司令部的联系,参谋长弗拉基米罗夫将军及参谋人员留在集团军指挥所里。
我们分乘几辆越野汽车,由一辆KB坦克担任护送。汽车驶向铁路路基。但也无法沿铁路路基行驶。希特勒分子破坏了路基,他们把枕木都竖了起来。钢轨横七竖八地堆放着。我们极为困难地沿路基前进。每一块小凹地,每一处低地,都是难以克服的障碍。
中午12点前,我们抵达彼得罗巴甫洛夫克镇。集团军参谋长弗拉基米罗夫将军同我通了话。他告诉我,在敌人的防御前沿阿波斯托洛沃、彼列维斯基胡托尔地段上,已出现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对敌人很有威胁。敌人的步兵第123师和摩托化第16师已被我军击溃。格拉戈列夫将军的第46集团军的部队也顺利地向阿波斯托洛沃发展进攻。
很明显,有5—6个德国师在马尔加涅兹、尼科波尔、丘马基、奇卡洛沃地域陷入了半合围,他们只有一条通路,这就是在北边的正涨大水的索列纳亚和卡缅卡两条小河同南边的第聂伯河之间的走廊地带。在这种情况下,敌人无疑会集中全力尽可能阻止我军的推进,并在卡缅卡河和索列纳亚河沿岸一带固守,那怕是守很短一段时间。这样敌人才有可能从留下的口子通过阿波斯托洛沃和大科斯特罗姆卡,突围出去。
大本营向我们提出两项需要一鼓作气完成的任务。第一个任务是:占领阿波斯托洛沃、马尔扬斯科耶、切尔托姆雷克、肖洛霍沃,从而切断德军部队从尼科波尔地域向西撤退的退路;第二个任务是:集团军转向尼科波尔。
在彼得罗巴甫洛夫克,我拟定了下一步的进攻计划,并利用在那里已建立起来的同各部队的联系,向他们传达了我的决定:
我命令近卫步兵第29军军长,穿过卡缅卡河实施突击,任务是:前出到阿波斯托洛沃、扎波罗热一线,向马尔扬斯科耶方向采取行动;
命令近卫步兵第4军军长,穿过肖洛霍沃实施突击,首要任务是:切断敌人穿过彼列维斯基胡托尔的退路,下一步前出到切尔托姆雷克、叶卡捷琳诺夫卡、基罗沃一线;
命令近卫步兵第28军军长,在整个正面转入坚决的进攻,任务是:在日终前占领基罗沃、新伊万诺夫卡地区;
命令近卫步兵第27师,在第46集团军各部队通过它占领的地区后,同坦克第11旅和坦克第5团一起,在扎波罗日茨、新伊万诺夫卡地域集结。
我用无线电向各队部传达了这个决定后,命令集团军作战组穿过新伊万诺夫卡向肖洛霍沃前进。因为应当从那里扩大进攻尼科波尔的正面。
我们越往南走,道路越不好走。雨雪交加。在广大纵深里,乌克兰的黑士都变软了。有轮的车辆根本不能在公路上开动。越野汽车成好几排在田野上行驶,每辆汽车都在车后留下了深深的车辙,使后面的汽车无法前进,因为会一子就下陷到油箱。在公路上、田野里,停留着无数的陷进泥坑的德国汽车……陷入泥坑中的还有一些坦克和装甲汽车。大量武器被扔在泥地里。
傍晚时分,我们总算到达了肖洛霍沃。近卫步兵第4军军长B·A·格拉祖诺夫在那里迎接我们。他是徒步走到的。他和他的军官们带来了无线电台、电台的供电装置和司令部的文件。
集团军前进指挥部设在小镇的一座医院里。我们铺开地图仔细研究了目前的形势。这时,塔纳斯契申将军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是前来求援的。这位指挥着一千多车辆的军长,请求给他的部队哪怕是派50辆马车也好,以便给他的部队运送燃料和弹药。汽车在泥地里只会空转打滑。
清晨,我们听到了大炮的轰鸣声。进攻的命令正在执行……。
通讯兵把通信联络准备就绪。我身边没有带密码表,只好同参统长弗拉基米罗夫将军用暗语交谈。我们都熟悉彼此的声音。我告诉他我现在正在医院,同福卡诺夫、格拉祖诺夫以及同塔纳斯契申保持着联系。我不能提供其他的方位物,因为地图上在25公里范围内没有方位物。弗拉基米罗夫知道了我的方位,但正象以后查明的那样,希特勒分子也知道了。
参谋长弗拉基米罗夫听到我的声音以后,非常高兴。看来,方面军司令部已经找过我一阵了。
我命令给我牵一些高大的马匹到医院里来,并命令近卫步兵第28军军长迅速向南面发动进攻。
德军指挥部急忙地把重型技术装备撤出合围圈。野战第6集团军和坦克第1集团军的步兵部队,经由第聂伯河的河滩撤退。所有的越野道路、所有的村镇、甚至田野都堆满了敌人丢弃的汽车、火炮、坦克、各种和各样的马车和载重汽车。当时要清点这些东西简直不可能。
战利品和数量每小时都在增加。我们部队从卡缅卡到阿波斯托洛沃的公路上发现了一个坦克纵队——十辆完好无损的“虎式”坦克。这些坦克深陷在泥塘里,只露出炮塔。法西斯分子扔下自己的技术装备,穿过第聂伯河的河滩,沿着任何车辆都不能通行的无数小路逃跑了。
我们现在不用耽心自己的左翼了,因为敌人不可能从尼科波尔组织反冲击了。当初气势凶凶的敌人,犹如吹鼓了气的皮球,现在被我军戳破了,泄气了,眼看就瘪了。但我们还得等待着敌人可能对阿波斯托洛沃实施反冲击,他们的目的是要把我们从尼科波尔—阿波斯托洛沃铁路一线打退,以使他们的部队顺利地从第聂伯河的河滩撤退。
2月6日早晨,我决心跟踪观察一下已靠近托克车站的近卫步兵第27师是如何投入战斗的。坐汽车是不可能了。我同副官骑马而行。到托克车站要经过巴扎夫卢克、托科夫斯科耶,在那里穿过卡缅卡河大桥,然后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