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谢,」钟月接过便当,仍是心有馀悸,「但你这样得罪前辈……」
&esp;&esp;「我也不是第一天这样。」杨子容耸肩,「走吧,我们去享用纳税人请的午餐。」他指着一旁的座位。
&esp;&esp;钟月默默吃着便当,明明这个上午有千头万绪的问题应该搞清楚,她却像是所有话都被喉咙黏住了一般,一个问题也无法对杨子容问出口。不过反正她也不知该从何开始问起──她帮自己找了个藉口。
&esp;&esp;杨子容边吃饭边跟一旁的记者聊天,奚落着今天财政部次长的表现。钟月一句话也插不进去,想到接下来还有不知道会开到几点的下半场委员会,就觉得食不知味。
&esp;&esp;「你不舒服吗?」杨子容忽问,他注意到钟月每一口都只夹了几颗饭粒。
&esp;&esp;「没什么,」钟月回神道,「嗯,其实有一点啦……」
&esp;&esp;「怎么了?」
&esp;&esp;「消化不良吧,」钟月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杨子容清如水的目光,但仍感受得到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她身上,只觉全身发热,「我是说,对上午的议程。」
&esp;&esp;「哦,」杨子容一哂,「别担心啦。上午的内容大概九成都是屁话,等下午的会结束,我再跟你解说。」
&esp;&esp;钟月勉强的笑了笑。对于当天的作业,好像有安心了一点点;但除此之外,她心中还掛着另一件事。
&esp;&esp;老天保佑,这天的财政委员会只开到下午三点就结束了。过程中听到其他记者聊到过去还曾经有挑灯夜战的纪录,她还一度吓到僵直;后来还是另一位看起来比较好心的女记者缓解道:「你们不要吓唬小妹妹,只有审证所税这种重大法案时才会啦。」她才惊魂稍定。
&esp;&esp;儘管如此,她还是跟杨子容在立法院记者室写稿写到了晚上八点,晚餐吃的是和其他记者们一起订的外送餛飩麵。杨子容跟她说明上午的重点只在华光弊案的质询之后,就一直不断地打电话、写稿、打电话,还要随时拿起手机接听何蓓如的轰炸。
&esp;&esp;幸好那位试图对钟月毛手毛脚的陈姓记者从中午过后就已不见人影。杨子容说,那类小报记者通常无法花太多成本在跑新闻。
&esp;&esp;好不容易等到写完最后一个字,钟月已经虚脱到不行。她起身走到茶水间泡了热茶,回来也递给杨子容一杯。
&esp;&esp;「啊,谢谢。」杨子容对她微微一笑,他方才正盯着萤幕凝神思索。
&esp;&esp;「你还没忙完吗?」
&esp;&esp;「其实差不多了。我只是在想,金管会明天的记者会,到底是要讲什么鬼。」他伸了个懒腰,「你要回去了吗?」
&esp;&esp;「还没有,」钟月迟疑了一会,语气转为坚定,「你……你有空吗?能不能陪我走走?」
&esp;&esp;杨子容儘管流露了一丝讶异,却没多问。
&esp;&esp;「没问题。」他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