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何蓓如斜睨着钟月,「你没事吧?」
&esp;&esp;「我……我……」钟月一脸茫然,「那,后来的e-ail呢?也都是子容写的吗?」
&esp;&esp;「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e-ail,但就我所知,白鸿砚顶多只写给你两三封信,后来就没有再写信给你了。」
&esp;&esp;「但是为什么他们的笔跡那么像?为什么连信中的口吻都很像……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
&esp;&esp;「你确定吗?你要不要回去看清楚?」何蓓如一脸不以为然,「依我看来,这两个傢伙个性完全不同,写信的风格想必也会有所差异。至于字跡问题嘛……我想这对子容来说并不是难事。」
&esp;&esp;「所以……所以……」钟月的脑袋乱成一团,甚至无法去回想她收到的信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化风格,「子容他……呃……」
&esp;&esp;「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esp;&esp;「哪样?」钟月问道。但其实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心跳突然开始加速,「可是……为什么?我们以前完全没见过面啊。」
&esp;&esp;「你以为网友都是见过面之后才会爱上对方的吗?」何蓓如又一个白眼,「身为旁观者,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这小子就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天你们实习生的。从此之后他们的信中都称「若飞」,不管是e-ail或是手写信。
&esp;&esp;从那篇文开始,就是子容代笔了吗?
&esp;&esp;子容。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当她说,有一位编辑朋友在诚报的时候,这位编辑的姓名,他连好奇地问一下都没问。
&esp;&esp;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人了吧?
&esp;&esp;当时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esp;&esp;为什么提到白鸿砚时,他会对潘少英露出那么复杂的神情?
&esp;&esp;鸿砚哥哥。年幼时对她百般照顾的他,现在已经有了另一个她,而且在别人口中的形象还是「好色无厌」;蓓如姊提及此事时,也没有为他多作辩解。现在的他到底是什么样貌?她来到诚报已经三次了,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他。他是故意避不见面的吗?
&esp;&esp;当有一天你发现你以为的心上人,硬生生地一分为二,那该如何抉择?
&esp;&esp;她不禁这么问自己。
&esp;&esp;她试图在远久的记忆里搜寻着有关白鸿砚的片段。然后闭上了眼睛,拼凑着脑海中的一切。
&esp;&esp;傍晚她独自晃悠到校外觅食,再漫步回校园,仍想着自己的心事。行经草坪时,忽听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是略感耳熟的古典乐,原来不知不觉已走到钢琴社办附近。她驻足细听,认不太出是什么曲子──总之不是孟德尔颂就是萧邦──却仍被吸引住了。张眼从窗口望进去,弹琴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齐,乱发垂在微闭的双眼前,双眉聚拢,浸淫在乐声中。
&esp;&esp;钟月左右无事,便站着静静聆听,儘管天冷,却别有一番情调。
&esp;&esp;不一会,琴声戛然而止,张齐的声音从窗缝鑽出:「你干嘛不进来?外面不冷吗?」
&esp;&esp;钟月本想听完就悄悄离开,却没想到被发觉了,便訕訕一笑说:「我怕打扰你。」犹豫了一瞬,还是推门走进室内,见到张齐衬着微弱的灯光坐在钢琴前,谱架上空空如也。
&esp;&esp;「你刚才弹的……都是凭记忆?」钟月震撼不已。
&esp;&esp;「弹过太多遍,想忘记也难。」张齐说。
&esp;&esp;「放寒假了,你怎么还在学校?」钟月好奇问。
&esp;&esp;「研究生是没有寒暑假的,假期也还是有做不完的实验,」张齐回答,「那你又怎么会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