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等着,他该有这份耐心。”勾践道。苦成不敢再多嘴。勾践仍躺着,双眼望于宫顶。许久后,他重又闭上眼睛,却道,“宣大将军。”苦成忙去宫外。不一会儿石买进,勾践看着他仍躺于锦榻道,“本太子累了,大将军累吗?”
石买有些哭笑不得,却不得不道:“太子诸事繁忙,日理万机。”
勾践:“大将军也很忙啊。都这么晚了,有紧急军情?”
石买:“太子,这数日我翻来覆去地思谋盘算,算来算去,我若与吴交战……”
“必败无疑!”勾践忽端坐而起,截了石买的话又问,“是吗?”
石买:“不敢绝对,可赢面不大。”
勾践:“败就是败,胜就是胜,有必要模棱两可吗?”
石买:“是败。”
勾践:“你想知道本太子的所见吗?”
石买:“太子认为会赢。”
“你错了,我也认为必败!”见石买大愣,勾践继续道,“不明白是吗,你是大将军,一定不会打已认定的必败之仗。在本太子看来,有时必败之仗恰恰要打!你知道为什么吗?”
石买苦笑:“臣不知。”
勾践:“那你就回府去想,想明白了再来告知本太子。”
国宾驿馆,日。
夫差仍捏着那封战书急得团团乱转,忽见越王宫的禁、侍双卫鱼贯而入,几乎将馆门、馆院排满。“越国太子驾临,吴使谒见——”响起一声亮呼。
夫差放好战书,整衣而迎勾践。分宾主坐定后,勾践道:“公子,驿馆的下人们未曾慢待公子吧?”
夫差已忍不住道:“你终于肯见我了。夫差喜欢快人快语,太子妃的伤该痊愈了。”
勾践:“已无大碍。”
夫差:“既如此,该让太子妃随夫差起行。”
“若我不愿呢?”见夫差一愣,勾践又道,“公子是明白人,你的国家将剑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再向他要东西,换成公子你,你会给吗?”
夫差:“我不会。”
勾践:“那公子还有什么可问的呢。更何况我的王妹回不到你吴国,凭她的性格,她会宁死而不屈。”
夫差:“太子殿下,夫差虽明你的心境,可殿下却不得不做出抉择。”
勾践:“围我石门关的吴军已迫不及待?”
“不错!”夫差说着取战书道,“殿下请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勾践:“是战书。”
夫差:“我担着误国的罪名将战书压在手里已数日。殿下可得考虑清楚了,若接下这份战书,便是吴越两国的生死之战!”
勾践望着战书,微微一笑道:“好。公子却遗忘了一件要紧的事。”
夫差:“何事?”
“公子自身的安危。”夫差这才一惊。勾践又道,“吴王与伍子胥视吴为开化之邦所以下了这份战书,本太子当然也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可你是公子,越国质你算不上很野蛮的事吧?”夫差愣住,竟不知说什么好。勾践道,“公子许是被人算计了吧?我明白你的处境,眼下能帮公子的恐惟有本太子了。”
夫差:“殿下不质夫差?”
勾践:“质是不质也可由你自身而定。”
越王宫广场,日。
夫差率着他的随从前呼后拥地来到宫外。他上了旗台,“呛”一声抽出剑来将战书刺于旗杆上,大呼:“越国听着,我吴国战书已下,快来接战书!”
守门的禁卫们已闻讯而动,除已有的八名禁卫外,又有数十名禁卫持了戈戟而列,几乎将宫门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