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三个年头。这三年间,陆多福已经学会了温老头医术的八九成本事。剩下的一两成实在晦涩高深,非一朝一夕之功能成就。
按温老头的说法,医术之道,只有学以致用方能至大成。所以近一年来,温老头诊病大都是由陆多福代劳了。除了少数疑难杂症,温老头几乎不过问。毕竟温老头年纪大了,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
“方大叔,这是你的药。这两天还痛吗?要不要再扎两针?”
云隐山附近的小镇上,老方酒坊门前,陆多福将一包药递给老板老方。
“哈哈,不用啦,我好多了,这得多亏小神医你。”老方憨厚地笑了笑,递了两坛酒给陆多福,神秘兮兮地道:“小的这坛是温老喜欢的五加皮。大的这坛是我新酿的十里香,你先拿去给你师父尝尝看,要是他喜欢,我再给你两坛,嘿嘿。”
“方大叔,这……”
老方作了个嘘的手势:“老规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温老头由于年纪大,轻易不会下山。近一年来,陆多福给越来越多的人看病,解决了不少顽疾。在云隐山一带得了个“陆小神医”的称号。
酒坊老板老方颈椎痛,陆多福给他诊治后大有好转。老方很是高兴,就送酒给陆多福喝。可陆多福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哪里敢喝,生怕让南宫修撞见了受责罚。不过平日里白云溪和南宫月二人不让南宫修喝,南宫修只好让陆多福偷偷给自己准备一些。
看在南宫修怕老婆的份上,陆多福心疼他,就时不时跑来找老方买一些,不过老方怎么可能会要他的钱。白拿人家东西不给钱,陆多福有些过意不去,有空就会来帮帮老方的忙。时间久了,酿酒的本事也学了不少。
自己酿的酒,不知道怎么样。陆多福尝了尝,味道还可以,想来师父肯定喜欢。随后陆多福把大酒坛子藏起来,跑回云药堂将小坛的酒交给温老头,又偷偷配了点解酒的药,散尽身上的酒味后,才敢跑回碧秀峰。
“小福子,你死哪去了?大半天都找不到你。”陆多福正要偷偷溜回房,正巧碰上了要出门的南宫月。
南宫月大陆多福一岁多,十五岁的少女,已经基本发育成型。此刻的她身形高挑,乌黑如云的长发垂肩,如花脸庞上挂着一抹浅笑,一袭杏黄长裙微微摆动,越发显得清丽绝俗,楚楚动人。
陆多福做贼心虚,轻轻地吸了吸鼻子,确定没酒味后,干笑道:“师姐,好久不见,好想你啊。我也没干啥,就去山脚下给方大叔送药了。”
南宫月板着脸道:“瞎说,方大叔那才多远,用得了你去大半天。你这小福子,最近是越来越不老实了,神神秘秘的。快说,是不是偷会哪家姑娘去了。”
陆多福苦着脸道:“哪有,谁家姑娘会跟我私会啊。我真是给方大叔送药去了,不信你去问他。”
“扑哧”,南宫月一笑:“逗你的,别那么认真。走,陪我去趟仙人峰。”
“呃,那个,师姐,我还有点事……”陆多福哪敢跟她去,万一让她发现自己身上有酒味,那可不妙。
“真的?去不去?”南宫月凑了过来,纤纤素手捏住了陆多福的耳朵。
“疼疼疼,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师姐饶命。”男孩发育比较晚,十四岁的陆多福比十五岁的南宫月矮了整整一个头。香风扑鼻,陆多福一抬头,正好看见南宫月领口一抹雪白,顿觉有点面红耳赤,慌忙别过头去。
“这还差不多。乖,跟师姐去一趟,一会就回来了。”南宫月拉着陆多福,向仙人峰走去。
仙人峰作为主峰,上设议事大厅,祖师祠堂,藏经阁。这些都是门派要地,一直有弟子和长老值守的,不能随便让弟子上去的。只有遇到门派大事,需要通告全宗,才会叫上所有弟子上去。
不过南宫月作为掌门的女儿,自然可以通行无阻。而陆多福是掌门弟子,又跟温老头学了医术,“小神医”之名响彻云隐山,所以就算是门内的长老都得卖他个面子,也就不会有人去为难他。
南宫月一路把陆多福拉上了仙人峰。陆多福年纪不大,却较为早熟,对男女之防比较严,被漂亮师姐拉着,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幸好仙人峰上人迹罕至,倒也没什么人撞见。
“嘿,总算上来了。”仙人峰顶,陆多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全部用青石地板铺就。广场尽头是同样用石头围起一片高台,作为观礼或者擂台使用。高台背后是三间青瓦房,门头上方写着三个黑色大字“云隐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进入云隐门三年了,陆多福还是第一次上来。本来的话,云隐门每年至少有那么一两次重要事件,会召集全宗弟子,但是陆多福情况特殊。
云隐门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收正式弟子,唯有掌门不行。陆多福向南宫修行过拜师礼,当了记名弟子,可后面因为他绝脉的事情,自然不能成为一宗之主的正式弟子。这就导致陆多福的身份比较尴尬,他是南宫修个人的记名弟子,却不能算是正式的云隐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