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亮堂堂的。
她刚刚说什么,叫他什么?到底是她为了让他停车而刻意的讨好,还是发自内心的称谓?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听着很舒服,本来坚硬的心,也慢慢软下来。
*
何伟在后面吃力地追着,看着那婚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却怎么也不肯停下脚步。
因为他非常清楚,错过了沐晓月,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女孩了。
最后,奇迹终于发生——车子竟慢慢停了下来。
他加快速度跑到车子旁,伸手用力敲打着车窗,焦急地喊着:“晓月,你不要嫁给他!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车窗被按下,逐渐露出来的,却是楚岩北那刚毅而冰寒的侧脸。他甚至都不屑于扭头看何伟一眼,不耐烦地盯着前方,冷冷警告:“何先生,我已经放过你好多次,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忍耐没有限度。”
“楚岩北!”何伟忍不住大吼大叫起来,“即使你有钱,你也不能这样强迫晓月!快把晓月还给我!”
“他没有强迫我。”一直坐在旁边低着头的沐晓月,突然扭过头去,看着何伟那着急的脸庞,“是我自愿嫁给他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来的勇气,可以回答得这样不顾一切,从容不迫。从一个月前被送到楚家大宅到现在,她的所有时间无不是为了逃跑而努力,可现在却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也许,只是因为在婚礼上,他那坚定的三个字“我愿意”?
她竟会讲出这样的话来,楚岩北无疑有些震惊,点点喜悦在他暗黑的双眸中跳跃着。
何伟怔怔地愣在原地,双眸黯淡无光,直直盯着沐晓月的脸。过了会,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大叫起来:“晓月,你是被他逼的,对不对?我知道,一定是你反抗不过他,才故意这么说……”
“我是自愿的。”沐晓月再次强调了一遍。现在婚礼已经举行过了,木已成舟,她没有力量再去反抗,也许只能想着,该如何跟楚岩北搞好关系,让自己的婚后生活不至于过得太惨。
何伟终于相信,也终于失望了。他的身躯靠着车子慢慢滑落,心里痛到了极点——即使他已经幡然悔悟,即使他努力想去挽回,但已经消逝的爱情,终于再也回不来了。
车子重新启动,车厢内的气氛突然温和了起来,如化雪后的春天般生机勃勃。楚岩北温暖的大掌重新罩上沐晓月的小手,攥着她小巧的手,就仿佛能把她的心牢牢攥在手心一样,舒服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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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楚家大宅时,夜已经很深了。沐晓月上楼,习惯性地想走进自己房间,却蓦地被楚岩北拦住。
“你要干什么?”她一时没想到什么,抬头问了他一句。
他弯起的眼眸里充满了邪邪的味道,性感的薄唇微微抿了两下,喉结上下滚动着:“你好像忘记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了——现在,你要到我房间去睡。”
“这!”沐晓月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他现在看她的样子,分明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块可口的肥肉!她晶亮的眸子转动两下,马上抗议,“以前你就跟我说过,我们的婚姻只是互相利用,你不可以碰我……”
可是,听着她的提醒,他非但没有幡然醒悟,嘴角扬起的笑容反而愈发狡黠,大掌攀上她的肩,轻扣住她的后脑勺:“你竟然连这也相信?以后不要轻信男人的话,靠不住的……”
说完,他伸手就将她抱起,扛在肩上,朝房间走去。
她还在惊魂未定中,就猛地被他摔在大床上,如同一只残破的娃娃。她刚想坐起来,他伟岸的身躯很快压下,强势霸道的男性气息,仿佛在周围竖起了一圈无形的墙,把她牢牢圈入其中。
在他心里,她就是罂粟,虽然吃它是一种罪恶,但他就是陶醉在它华丽夺目的美丽中,无法自拔。此刻,闻着她诱人的芳香,那晚紧致***的滋味立刻回拢,他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等一下……”发现自己反抗不了,沐晓月只能采取拖延政策,“我想先去洗个澡。”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急迫了,楚岩北从她身上下来:“好,不过要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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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晓月把莲蓬头开到最大,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和几乎要焦灼的情绪。怎么办,楚岩北就像一只饿狼般守在外面,而她看着镜子里赤果的身体,思绪一下子回到那个漆黑的夜晚,他绑着她,强迫她做那种事……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她找了一件棉质睡衣披在身上,怎么也不肯出去,突然看到身后的窗户,一个危险的计划在她心里产生。
二话不说,她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去扒窗户。如果能把窗户扒开,逃出去,那至少可以暂时逃过一劫。
梦想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却分外骨感。窗户一打开,刺骨的冷风就灌了进来,她努力扒住窗户想爬出去,腿却蓦地在地上一滑,整个人直直地栽倒在地。
她疼得嘶哑咧嘴,手不小心在空中一挥,竟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挥到了地上,噼噼啪啪地摔成碎片,里面的洗发露精华素什么的,像画地图般流了一地。
看着这眼前这一片惨不忍睹的狼藉,摸着扭痛的脚踝,沐晓月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外面的楚岩北听到里面那巨大的响声,马上打开门,冲了进来。
眼前的一切,加上那大开的窗户,瞬间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女人想翻窗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