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沉默了片刻,半晌才低着头道:“少夫人,这里的村民剽悍好斗,不仅敢偷部队的警犬,甚至连路过的陌生女人都会被拐骗走,咱们赶快动身吧,走晚了就脱不了身了。”言语之间只字不提单亦宸的事情。
倪筱尔情知状况不妙,也只能依着他,两人朝外跑去,却瞬间被围在院子里的黑压压一片的村民们给震惊了。
人人手里拿着武器,为首一人就是白天将倪筱尔领进来的男人,他面沉如水地指着小莫,怒吼道:“他偷我媳妇儿!”
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其余所有的村民们都群情激奋起来,当地人大部分的媳妇都是从外地买来的,因此但凡遇到媳妇逃跑一事,几乎就会成为全村愤而反击的大事。
小莫将倪筱尔挡在身后,手已经摸上了怀里枪的位置。
倪筱尔忽然伸手拦住了他,她看向那男人,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为首那男人讷讷道:“王庆。”
“好,王庆,你既然说我是你媳妇,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听我的?”她瞪着王庆大声问道。
王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了摇头。
“你放走这个男人,我就跟你一起过日子。”倪筱尔继续说道。
王庆犹豫了一会儿,却听得倪筱尔继续道:“你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他一个人掀起风浪吗?反正你们村子也从来没怕过谁是不是?”
王庆垂头沉思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四周的村民,“都撤了。”
村民们不甘心地冲小莫与倪筱尔比比划划了一番,然而王庆十分坚持,见他板着脸毫不退步,大家也只好狠狠瞪了倪筱尔一眼,随即哼哼唧唧地离开。
小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倪筱尔冲他安慰地笑笑,随即跟着王庆回到了屋子里。
刚一进去,王庆就拿着绳子冲上来将她死死捆住,满脸怒气。
倪筱尔偏过头,淡漠道:“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咬舌自尽,说到做到。”也不知道王庆是真的害怕她死还是怎么样,居然背对着她和衣睡着了。
这一夜,过得十分平安。
倪筱尔心心念念地盼着小莫能够来救自己,因此不敢轻易离开,可是一晃到了下午,村子里安静地没有丝毫风吹草动,令她怀疑小莫是不是忘记自己的存在了。
一个晚上能够忽悠过去,两个晚上恐怕就不行了,倪筱尔警惕地盯着渐渐走近自己的王庆,今晚,他的眼神灼热得有些不正常。
她垂下眸子,“王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等到明天再说。”她一边说一边冲他露出哀求的神色。
王庆伸向她的手在半空中凝固了,好半天才咽了一口唾沫,走出去将门狠狠关上。
倪筱尔长叹了一声,心中渐渐变得焦灼起来,王庆还有多少耐性能够被自己利用?男人的无知与蛮力是一颗定时炸弹,留在倪筱尔身边随时都会爆炸,她已经明显察觉到对方按捺不住的欲火了。
如果小莫明天再不出现的话,除了一头撞死,恐怕真没有其他保全清白的办法了,倪筱尔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王庆突然去而复返,倪筱尔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王庆黑着脸拿过一条绳子,粗鲁地将倪筱尔五大三绑,最后用布塞住她的嘴,他毫不迟疑地掀开床板,将倪筱尔抱了下去。
原来床板下面是一个人工凿开的洞,仅容一人藏身,盖上床板之后天衣无缝,谁也没有料想到这里还能藏人。
隐约间,传来一群闯入的杂乱脚步声,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道:“首长,就是这里!”
是小莫!
倪筱尔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示警,无奈既不能出声也不能挪动,只能扭动着身体试图弄出点声响。
只听到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声音淡淡道:“抓起来。”
一阵骚动之后,似乎王庆被抓了起来,一阵汪汪的狗吠响起来,紧接着,头顶一阵亮光出现,小莫激动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少夫人,你果然在这里!”他回头冲那人又激动地吼了两嗓子,“首长,少夫人在这里!”
倪筱尔一脸黑线地用眼神示意小莫先将自己解开,可一脸亢奋的小莫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被捆成粽子状的倪筱尔,只是一连声地示意首长过来看。
倪筱尔虽然狼狈,但心里也仍旧涌动着浓浓的喜悦,历尽千辛万终于能够见到单亦宸,那份欢喜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
小莫将倪筱尔拽了出来,隐约瞥到他身后一抹军靴的影子,倪筱尔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头也不抬地冲进了那人的怀抱,抱住他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