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筱尔轻轻踏了进去,单调的病房里,孤零零的一张病床,许昇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将带来的花插在花瓶里,却听到许昇沉沉道:“乐芸,我说了多少遍,不许再来,你下次再来的话,我会将你扔出去。”
她回头一瞧,许昇闭着眼睛,底下一片黑眼圈,看起来憔悴得很,似乎有好一阵子没睡好觉了。
她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对女孩子那么凶?”
他“嚯”地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将她拽倒在床上,凶狠地压在她的身上,一脸怒色,“林菀!你还敢回来!”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人,可是却相较过往,多出了几分娇俏妩媚,是谁让她忽然变得这么风情撩人?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孤傲冷漠的男人,那一夜的面具舞会,他是最大的赢家。
“我是倪筱尔。”她平静地宣告。
慢慢地松开手,许昇自嘲地笑笑,是的,她是单亦宸的妻子,倪筱尔,至于林菀,那又是谁?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化名罢了。
“你来干什么?”他懒懒地重新躺下,疲倦地闭上眼睛。
“郝副团长让我来看看你,希望你能够好好生活,他还说,希望你不要执念太深……”她话音未落,许昇已经挪过桌上的花瓶,狠狠砸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许昇痛恨地将倪筱尔逼到墙上,“他说,他说!郝正说什么我不管,我只问你,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许昇离得很近,她能听到因为失望和愤怒而变得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倪筱尔目光清明地迎上他的眸子,“许昇,我从来都只当你是朋友。”
一句话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呆呆地看着她,其实他早就知道是自己一腔情愿,可是当真想被戳穿之后,才知道原来竟然那么疼。
“滚。”他冷冷地指着门的方向,“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你现在就滚。”
倪筱尔在他的目光下缓缓走了出去,她心里很难受,很想留下来问问他还可不可以做朋友,可是她知道,那样的话,对谁都不公平。
给了他希望,便是给了他绝望。
她决定痛痛快快地离开,一丝留念也不给。
郝正似乎猜到了结局,叹息着跟倪筱尔道谢。
“我走了以后,麻烦待会儿进去打扫一下玻璃碎片,还有……”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我欠他一份人情,终有一天,我会还给他。”
郝正悄悄瞥了一眼病房门口的那一抹人影,点点头,“我会转告的。”
许昇默默从门边转过身,无声地笑了,他终于相信,这个女人是倪筱尔,她端庄,大气,美丽,是单亦宸爱之如命的妻子,而他喜欢上的那个林菀,又笨又傻又可爱,哪里及得上倪筱尔十分之一的完美?
一场非分之想,终归是落了空。
他仰起头,喃喃道:“郝正,我躺了多久了?”
“团长,有半个月了。”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强行压抑内心的痛苦,他淡淡道:“出院吧。”
倪筱尔走的那天,许昇出院了,一如既往地与兄弟们大笑大闹,只有郝正知道,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女人的存在。
无论是林菀抑或是倪筱尔,都是h城许团长内心无法诉说的一道殇。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单亦宸在西南始终没有消息传回来,倪筱尔等得心急,恨不得能够亲自去西南寻夫。
“想你家首长大人了?”谢小诗斜睨了她一眼,最近始终看她不太高兴。
倪筱尔撑着头叹了口气,“当然想了,他去了那么久,却连个消息都没有。”
谢小诗嘻嘻一笑,凑了过来,“到底是想他的人了还是想他的身体?”
倪筱尔在这方面与谢小诗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三五句话就被她羞得脸红了,顿时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谢小诗忍不住吐槽,“哟首长夫人,你还敢说我不矜持,你瞧瞧你脖子上那万年不消的草莓痕迹,想必那会儿种下去的时候一定是刻骨铭心吧。”
被她说的脸色又红了起来,倪筱尔伸手就拽起抱枕打她。
两人正嬉闹着,忽然听到门铃响了。
谢小诗奔了出去,很快就带着颤音将倪筱尔喊了过来,“筱尔,你快来看!”
倪筱尔懒洋洋地走出去,很快就被客厅里这个巨大的纸箱给惊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