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礼还在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着:“聂少您就高抬贵手……再宽限几个月吧!”
“我不是已经给你宽限了三个月?”聂擎宇淡淡地反问。
“是是是,聂少宽宏仁慈,上次已经放了我一马,只是……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我也……也拿不出那么多的赔偿款……”何文礼苦哈哈地几乎要掉下老泪。
聂擎宇觑他一眼,似笑非笑:“既然知道再过三年你也赔不起,还让我再宽限几个月有用吗?”
“我不想让公司破产啊!聂少,求求您了……如果你觉得小然一个不够,我再把雯雯送过来……”何文礼都想给聂擎宇跪下了,假如有用的话。
聂擎宇冷声拒绝:“那个你自己留着吧!”
“是是是,聂少更喜欢小然……就让她伺候您!”何文礼恨不得能立刻证明自己是安然的亲生父亲,可惜他知道不可能。“聂少,我真跟小然妈妈结婚了,不管她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都是她爸爸!”
聂擎宇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情我需要单独跟安然商量一下。”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了。”何文礼抓住最后的机会到安然面前争取。“小然,咱家的公司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在聂少面前替爸爸美言几句啊!我们何家能不能撑下去就看你的了!”
安然又转了半个圈,避开何文礼,不想看到他那副谄媚的嘴脸。
无论何文礼是不是她亲爸,她对这个人都反感透了。
好不容易何文礼也被打发走了,聂擎宇终于走过来牵起她的纤手,说:“进屋吧。”
安然进了屋,刘嫂走过来接了她脱下的外套。
她脸色很难看,好在刘嫂没多问什么,就这么心照不宣,谁也没提刚才那鸡飞狗跳的一幕。
聂擎宇注意到安然脊背有些汗湿,就拉她去浴室冲洗。
“我自己洗!”安然挣开了他的大手,径直走向浴室,然后还很小人地反锁了房门。
聂擎宇听到反锁的细微声响,不禁有种当场给她表现开锁绝技的冲动。不过想到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看在她未满小月的份上大度地不跟她计较了。
但是女人并没有这样的自觉性,也不认为他的仁慈有多么宝贵。她洗完了澡之后,继续挑战他为数不多的忍耐性。
安然裹着浴巾进了卧室,聂擎宇正打算跟过去,就听到卧室房门重重关阖,同时传来落锁声。
他气笑了,走过去敲门。
“在换衣服呢!”安然的声音传出来。
“换我给你做的衣服吧。”他诧异自己超乎寻常的好脾气,简直刷新了底线。
“不用!你做的那些衣服我都不喜欢!”女子毫不客气地拒绝。
聂擎宇停止敲门,危险地眯起了眸子。
也许是她流产的事情让他感到愧疚,他这些天一直躲着没见她,就怕她看着他生气,反倒伤了她的身体。
今天他回来见她之前做了不少准备。又是亲手给她做衣服,又是亲自去蓝月那里打包“佛跳墙”,都是她先前最喜欢的。
另外他知道这段时间阿豪明里暗里帮了安然一些忙,安然对阿豪印象还不错,所以他就让阿豪帮着一起哄她。
这哄来哄去的,别的方面没见效果,她的脾气和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聂擎宇抿起淡色的薄唇,胸膛剧烈起伏,漆黑的眸子里酝酿着风暴。沉默片刻,他从腰带里抽出一根极细的铁丝,然后插进了锁眼。
铁丝轻轻拨弄了几下,“咔嗒”门锁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