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唔?」
安妮揉着眼睛醒来,她正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视线一转,周围躺着十几位女性,都是刚刚睡醒的模样,而她们的肚子,无一例外都是高高隆起的。
面前身穿白袍的女人一脸不耐烦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催促她起身。
「都起来,神明要见你们。」
神明?
安妮迷迷糊糊地想要站起,却发现身体格外沉重,低头的瞬间,气球一样鼓起的小腹几乎让她心脏骤停。
她吓得抓住一旁的白袍女性:「我为什么肚子这么大……」
女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因为你拥有神明的后代。」
「……」
安妮不敢置信地继续追问:「什么……?」
「这是神的恩惠。」女人骄傲地高仰起头,垂眼看她:「神明在梦境里播下种子,幼小的神明于你们的子宫中生长。若得到神的宠爱,你们之中的一位将成为未来神明之母。」
「好了,去拜见我们的欲望之神吧。」
被女人连声催赶,安妮不得不跟随她们走进神的宫殿。
纯白色的宫殿,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透过玻璃窗能够知道现在正是夜晚,大殿之中没有灯,却亮得如同白昼。
「神明不容亵渎。只有神明允许的情况下,才可以抬头膜拜圣容。」
于是安妮只得低着头,跪坐在白色的大殿中央,整个人明显处于状况之外。
在世界崩塌之时,她明明感觉到自己也在崩坏,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黏腻的声音,像是有液体粘连在地板上挪动发出的声响,随后,黑色斗篷间露出的粉红腕足出现在她低垂的视野里。
「抬头。」
异常清澈空灵的音色,仿佛来自遥远的世界之外。
安妮缓缓抬头的动作像是受到什么蛊惑,她终于看清面前之人的脸。
一张娃娃脸初显轮廓棱角,精致漂亮的五官有些雌雄莫辨,黑瞳明亮有神,像掺了墨的水珠。及地的黑发柔顺富有光泽,由于没有半点儿杂色,轻松同墨色斗篷融在一起。
「……墨?」
「闭嘴!怎么能够直呼神的名讳?」
安妮连忙乖乖闭上嘴,视线却不肯离开他半分。虽然有些差别,但这明显是墨长大后的模样。
神明并未责怪安妮的无礼,反而是沉静地同她对视。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珠映出她的眉眼和她惊讶的表情,难以言说的心绪犹如一滴水珠落入汪洋大海,泛起微弱的层层涟漪。
「……」
神明轻轻眯起了微圆的眼睛,似只餍足的猫咪。
安妮实在想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然而在神明漆黑的眼睛闪出耀眼金光的同时,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她被神明禁言了。
神明看向四周、看向那些同样怀有神明之子的女人们。随着他眼中的金芒闪过,她们的肚子无一例外都恢复了原状。
只剩下安妮仍旧小腹隆起。
「神明选中了你!还不感激神明?」
安妮迷茫着一双眼睛,被谁按着后背重新跪趴下去,突然又能够发声的嘴唇不得不说出违心的感谢之语。
如同一名俊秀少年的神明轻轻勾了勾唇角,俯视的角度高高在上,仿佛将安妮当做一样物品,轻描淡写间安排她的未来。
「她……」神明扬起自己精致的下颌:「带去我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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