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被熏得焦黑的院墙,那些黑色的痕迹,像恶鬼一般,攀附在“无成居”三个字旁边。
姜致亲眼见了这景况,心里生出一丝怅然来。院墙都如此,昭示了里头的命运。
她迈过门槛,草木通通枯萎,房子更是烧得只剩一个房梁架子了。孟复青以为她伤心,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姜致低头看脚下不堪的地砖,苦笑道:“我没事。”
她先前还觉着,期容住过,只怕早变了样子。这会儿倒是觉得自己多想,这模样,真是烧成灰了,哪儿还有什么样子不样子的。
姜致同孟复青道:“还好我将你送我那盆茶花带走了。”
这么贵,倘若遭了这罪,未必太心疼了。
孟复青笑,二人说话间,刘氏带着一大串下人过来。
“哎呀,老祖宗,这事儿也太突然了。我们实在抱歉哪。”
院子都给旁人了,这话也太虚伪。她看一眼孟复青,孟复青意会,咄咄逼人开口:“不知你特意要人知会本官一声,所为何事?”
刘氏怵他,笑容一顿,道:“这火起得蹊跷,这才着人请孟大人来。”
孟复青一记眼刀扫过去,刘氏讪讪。姜致抬头,看见期容。期容在刘氏身后站着,微弓着身子,有些不愿见人的样子。
期容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立刻便低下头去,眼神躲闪,像是见了鬼似的。
姜致记得小厮说她受了惊吓,移开视线。刘氏叹气道:“这火起得,把期容吓得够呛,差一点期容也出不来了。后来青茶和绿茶被抬出来,人都烧成焦炭了,又让期容瞧见了。她如今精神不大好。”
姜致点头,劝道:“那还是让她回去休息吧。”
期容听了她的话,似乎像得到解脱,立刻同刘氏辞别。转身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叫丫鬟扶住了才没事。
孟复青看刘氏,问:“你且说说,这火如何蹊跷?”
刘氏便道:“丫鬟婆子都是谨慎人,昨夜却都说睡得沉,哪儿能个个都睡得沉啊?孟大人你说是不是?而且这火是后半夜起的,来势汹汹,我们发现走火之后,便让人来救火,根本救不下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
孟复青看着她:“有什么证据吗?”
刘氏拍手道:“这倒没有,只是我的猜测。还请孟大人调查一番。”
孟复青冷笑一声,道:“夫人当我们刑部是干什么吃的?这事你不会去找衙门吗?”
刘氏被他镇住,只能干笑:“这……这不是想着,孟大人与老祖宗二人伉俪情深,老祖宗的院子发生了这事,这才……”
姜致看一眼孟复青,孟复青显然被这句话取悦。他脸色稍缓,似乎又可以商量。
姜致正想说,不必如此,他已经大手一挥,叫人去喊尹松过来。
姜致把话都咽回去,刘氏见状,继续献殷勤,要留他们用了午饭再走。姜致想拒绝,孟复青已经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