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住的院子一路行至前厅外,温言的手就再没有放开过。
路上偶有丫鬟低着头匆忙撞见,也只是偷偷瞄上一眼,抿嘴笑着向两人行礼后,就自顾自去忙手头的事去了。
大抵是见惯了自家王妃对王爷日常生猛的举动,牵手这种小场面已经不能再让她们面红耳赤了。
可苏婉莹脸皮还薄着,这般大庭广众下与男子拉手,于她而言已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出格举动。
虽不舍得放开,但对上旁人的目光后,她还是有些许不自在的羞赫。
特别是听到院墙里遥遥传来苏清泽的鬼吼鬼叫,她更是浑身一抖,如同被烫到般弹开,脚往旁边横跨一大步,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分开进去吧?”
路旁就是积雪踩踏后凝结成的薄冰,眼见着苏婉莹一脚踩上去,她往后仰的同时,温言伸手将人往怀中一拉,另一只手揽住纤细的腰,脚步一错,转身将她藏在阴影里。
温言往前行两步,苏婉莹就被逼到了墙角。
他道:“我不能见人吗?”
头顶常青的树影重叠,阳光照不透的冰雪下,墙角隔绝了大部分视线。
“不,不,不是的。”苏婉莹背贴上墙,磕磕巴巴地开口。
她的手腕被温言拉着,就抵在他的心口,墨色的衣料冰凉,但有温热渐渐透出。
掌心下是他坚实紧致的肌肉,交缠在一起的呼吸里,全是令人沉醉的暧昧。
“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温言单手锁住她的腰,往前一搂,低头道:“总会习惯的,不如从现在开始。”
树荫下,柔和光线里,他的眼神明亮到摄人,背后是金白色的阳光落下。
如此反差,让苏婉莹心里莫名悸动一下,她讷讷地开口:“为什么,我觉得你和往常不一样了。”
克制疏离赋予他淡漠清冷,拒人之外的礼貌,是温文尔雅的表象。
他知道真实的自己是哪一种人,一旦确定了目标,便会不留余地。
温言眉目清疏,语气缓缓,一字一字地问:“后悔了吗?”
怎么可能!苏婉莹立即摇头,同时心里在想,你是不是只会对我这样……
“是。”他笑着回答。
苏婉莹愣怔了一下,还未回过神,手已经被他重新牵起。
紧握着不放,两人并肩往院子里走去。
谈话声越来越近,苏婉莹听到了苏杳杳爽朗的笑声,不知怎的,她心里就生出一种自己是叛徒的心虚感。
原是她请了姐姐帮忙出谋划策,后来又瞒着她想东想西。今早到现在,才这么一会不见,她和温言已经成了这种情况。
“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姐姐他们说。”
温言脚步未停,已经能隐约看到前方的人影,拇指在她手背轻轻摩挲几下,他小声告诉她:“不用你说,他们已经知道。”
毕竟他们偷听的水平,太差了……
话虽如此,苏婉莹还是紧张,踏入院子后肩膀就不自觉地缩起,落后半步,往温言身后藏了藏。
房门里,苏清泽已经换了身衣服,依旧是刺眼地不得了的大红色,银线勾勒出的花纹在阳光下反着光,齐眉勒着同色系的嵌白玉额带,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像是株人间富贵花。
他摊在椅子上,嘴里嘟嘟囔囔:“姐夫,我姐太不像话了!这次我必须得告她一状,她居然敢背着你,对一个男人做出如此不道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