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少年人和成年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江棋瑞停下脚步,转回身看他。
他没有开口回答,江泰弘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拉下领口的餐巾随手丢到桌上,江泰弘语气轻蔑。
“少年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爱不自量力地做一些没用又麻烦的事情。”
“愚蠢得可笑。”
上完夜里的课程,江棋瑞回到房间。
今天的课不难,他却上得比过去几个月都要疲惫。
洗过澡,坐到桌前。
晚餐时江泰弘的话不可避免地再次浮上脑海。
江棋瑞心不在焉地打开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搭到一半的机车模型。
关了卧室灯,点亮桌上台灯。
盯着模型图半晌,都始终没能搭好一块。
江泰弘为什么要忽然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管家还是把他近几个月的情况上报给江泰弘了?
又或者,江泰弘从什么别的渠道得知了?
可不管是哪种,以江泰弘的性格,都不该是今晚这样的处理方式。
江泰弘从来引以为傲他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
一旦触怒到他,他会以一切最直观的刑罚,巩固他不可撼动的地位。
而不是像今晚这样,只丢给江棋瑞一句似是而非的讥讽。
江棋瑞拧紧眉,心不在焉地缓慢搭着机车模型。
零件一点点拼搭。
他忽然又想到一件同样算得上奇怪的事情。
过去江泰弘也会出国出差。
短则两三天,长则两三月。
他长时间不在家是常事,因此江棋瑞这几个月并未深想。
如今想来,这次江泰弘出国,竟在国外待了快有半年之久。
江氏的业务,目前江泰弘并未让江棋瑞有任何接触,因此江棋瑞无从判断,一次出差长达半年之久是否正常。
指尖倏地传来一阵刺痛。
江棋瑞回过神,看清手里新拿的零件未修整边角,食指指腹被划出了一道小口子。
鲜血渗出。
他拿着手里的零件站起身,走进浴室。
将零件上的血渍冲洗干净放到一旁。
江棋瑞看着被冷水冲得发白的指腹伤口,眉心再次一点点拧紧。
第二天早上。
一整个早自习,江棋瑞都始终心绪不宁。
下课铃一响,他拿上桌角水杯,径直起了身。
同层楼两侧都有接水的地方。
江棋瑞拿着水杯走出教室,没有去靠近他们班的接水处,而是往八班的方向走去。
路过八班窗前,他放慢脚步,微侧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