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为了报恩。”姬偲没看廿五,而是望向暗处的身影,“殿下助我进漱石茶楼,不就是为了引出想要刺杀你的是谁吗?上次王兄的人装醉装得太假,我都看得出来,殿下必也瞧出来了,殿下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
主子不言,廿五上前一步:“你待如何?”
“你看,”柔弱无骨的手指一点,那漱石茶楼内,极细微的打斗声,姬偲笑了,“王兄如今在西戎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管我的死活,便是再想抓我回去,也不会派人来大宁的都城。那人确实曾是王兄的人,可现在是谁的人,就未可知了,否则,也不会与教唆我躲在殿下车中的声音,一般无二。”
“你是说……”廿五回头看主子,仍没得动静。
“姬偲这双耳朵,能辨万般声响,纵然他的声音再修饰,我也能揪出蛛丝马迹来,”她一字一顿道,看着黑暗中的人,语音一转,“可殿下似乎并不意外。”
罢了,她撇开眼:“如此,这次不顾殿下劝阻重回漱石茶楼,倒是多此一举。不过,姬偲能做的,都做了,已无所用,还请殿下履行承诺。”
顿了顿,她一笑:“今日,姬偲便会死在那楼中,明日,世间再无姬偲。”
第二日一早,贺思今就听说昨晚漱石茶楼着了火,火势惊人,救了两个时辰,里头物件皆是烧毁,所幸住在里头的小厮琴师逃出。
“只有一人……”青雀说的时候主子正在用早膳,便就停下了。
“谁?”贺思今抬眼,却恍然想起,“那日的女子?”
青雀点了点头,据说死状惨烈,面目全非,只一把凤尾箜篌残留一角。
往宫里的路经过茶楼,空气中都是焦味,围观的人不少,唏嘘不止。
昔日京城最热闹的茶楼,如今竟是一丝轮廓也无,一夜之间,沦为焦土。
马车途径时,贺思今瞧见废墟边站着的几人,皆是茶楼小厮打扮,脸上全是黑灰,正与兵马司的人一起在搬东西,还有几个琴师在边上抹眼睛,时不时搭把手。
“小姐莫看了,免得做噩梦。”阿锦替她放了帘子。
这场火,与他可有干系?
怀中的扳指被她按住,路已然走到了这一步,只望一切终有转圜。
吝国公府,葳蕤院,桌上早膳满满当当,玉箸挑挑拣拣了片刻,最后也未得进嘴。
“爷,这是夫人昨日亲手做的栗子糕,爷要是没胃口,尝尝这个?”
“中羽啊。”
“哎!爷您说!”
吝惟一脚踹了出去:“没胃口吃栗子糕有用?!你有没有常识?”
“哎呦哎呦,爷说得是,是小的蠢。”中羽嬉皮笑脸又凑过来,“方才木酒回来了。”
石凳上的人这才丢了玉箸:“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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