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利用訾大小姐确实是她不厚道,但好在并无利害,单是借着訾家父女替贺家安危讨个机会罢了。
如今西戎初定,新年刚过,又一批新兵编入西南大营,訾将军免不得需要日日在校场操练,他是宴朝的半个师父,因着这层关系,今上钦点后者督军。
这景华寺,没人比他宴朝更熟了,寺中住持无海方丈是他的忘年之交,如此,訾将军把女儿的事情拜托给徒弟,最是合理。
而且——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今上有意叫宴朝与訾家亲近,不论是送其入军营历练,跟随大军上场开弓,还是督导这西南大营操练一事,官家心思皆可察。
对此,訾家稳妥受了,拜托其陪女儿出城踏青这般事情,可谓顺水推舟。
这是君臣的默契。
至于当事人心思如何,贺思今看着眼前一脸明媚的女孩。
假使没有后来的事情,假使宴朝一直如现在这般,他们两个,也算是天造地设了吧?
她总记得那天摔剑而去的女子,那日的訾颜,应是失望至极。
“……还有那个素烧鹅啊,据说是南边的做法,鲜中还带点甜,想想都叫人流口水。”訾颜说着已经等不及了,“哎,贺妹妹你饿不饿?”
大清早的,刚用了早饭,能饿到哪里。
贺思今摇头:“訾姐姐若是饿了,青雀那里还带了些点心。”
“哎呀,谁要吃点心。”
訾颜只觉这个小傻姑娘笨得慌,打了帘子问外头:“朝哥哥,今日景华寺里应该会有素烧鹅吧?”
“应有。”
“那罗汉面呢?”
“应也有。”
“是不是还得磨点豆浆?我们到时候得爬上山去,到了可不得口干舌燥的?”
“……”
外头人不答了,贺思今下意识看过去。
帘子却是此时被呼啦一下扫下,少年的声音不容分说:“上了山,你还是莫要祈福了。”
“为什么?!”
“心不诚。”
訾颜瘪了,转眼瞅见车里还坐着的一个:“你笑什么?!你也敢笑本小姐?!”
青雀赶紧摇头,求助似的往自家主子那边靠了靠。
贺思今不动声色地往前挡了挡:“訾姐姐方才说要爬上山去?”
“自然!景华寺在山上,车马上不去的,徒步上去才显虔诚。”前一刻还没好气的人找着了话题,“你不知道?嗯,也是,你们这些小姑娘,都是被爹娘看护得紧,怕是走路都不多。不过好在啊,你认识我了,往后我多带你出去走走!可万莫要养得跟黄婧陈源似的娇气。”
又来了,简直是见缝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