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不喝萧宴祈也没有强求,放下了茶杯盯着那婆子狠戾道:“看着吓人而已,但伤不及根骨,暂时死不了,他想杀你,孤不会放过,这才刚刚开始。”
知道太子这是给她出气,阿蓁心中一热,她也跟着凶凶地瞪了一眼对面的夏姑姑。
低头气呼呼劝道:“夏姑姑当年暗害了皇后娘娘,昨夜又想杀我灭口,殿下此刻将她打死了也是她死有余辜,只是我们还得留着她做人证呢,出气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看着平日里性子软软的小姑娘没怕他心狠手辣,反而还替他着想,一脸愤慨的样子,萧宴祈脸上浮现笑意
他伸手捏了捏阿蓁的手指,笑道:“嗯,我们阿蓁聪明,都听阿蓁的。”
瞧见太子看她的眼神又是这般黏黏的,阿蓁受不住,瞥见对面清醒的夜一好像在瞧着她呢。
阿蓁害羞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远离了太子几步,催促道:“殿下快些审问吧,莫要让奴婢耽误了你时辰。”
萧宴祈这会儿想起屋内还有不相干的人了,稍稍坐正了身子后,冷冷地瞥了在下面候着的夜一一眼。
站在刑具架旁的夜一此刻低着头恨不能把自己隐形藏起来,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看到太子和小姑娘一脸柔情地打情骂俏。
这可真是比看着太子为了泄愤在这暗牢里大开杀戒来得恐怖!
“把人给弄醒吧。”萧宴祈看着那婆子无比厌恶道。
终于来活儿了,不用在一旁当大灯笼了,夜一麻利端起刑具架旁的一碗早已凉透了的参汤,掐着夏姑姑的下巴强行灌了下去,后又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夏姑姑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着的太子后,仿佛看见了地狱里的罗刹般惊恐。
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求道:“太子殿下放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胡说!你昨夜要勒死我时,明明说皇后娘娘就是你害的!”看见夏姑姑如今又不肯说实话了,阿蓁气呼呼上前两步反驳道。
夏姑姑恶狠狠盯着阿蓁,心中悔恨昨夜竟没能将人勒死。
突然她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精光,同太子可怜兮兮求道:“殿下,你莫要相信这小蹄子的话,她定是想邀功,奴婢房中的东西也不是奴婢的,是这小蹄子栽赃的啊”
从前在皇后身边当差时,她知晓太子这性子最是厌恶心机女子的接近,若是让太子相信了她这话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阿蓁听着夏姑姑在太子面前污蔑她,气得小胸脯一上一下的,想上前打人,“你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
看着小姑娘连架都不会吵,还快被气坏了,萧宴祈又拉过人的手揉了揉安慰道:“孤相信你,别为这婆子的话生气。”
等安抚好阿蓁,又眼神示意夜一上前去掌嘴,他看着被抽得嘴角流血的人狠戾道:“敢辱骂孤的人,找死!”
阿蓁情绪被太子安抚了不少,冷静下来后,一双美眸盯着夏姑姑冷声道:“夏姑姑,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栽赃,若我是栽赃,那你每月往家中寄的银两首饰又是从何而来?”
看着夏姑姑躲闪的眼神,阿蓁又继续质问道:“四年前,你在渝州老家的丈夫又是因何暴富成为当地的富户,还相当会享受地纳了几房美妾?这桩桩件件你想好作何解释了没!”
阿蓁掷地有声,将之前孙嬷嬷们查到的疑点一件一件道出,半分不给夏姑姑还击的机会。
夏姑姑听到最后一句耐不住了,崩溃道:“你说那死鬼纳了好几房美妾?!我在这深宫为了他们爷俩过得猪狗不如,他竟敢拿着我的卖命钱去纳妾?!”
阿蓁方才被她这样污蔑,这会儿一点都不同情她,只继续虎着一张小脸道凶巴巴道:“哼!恶有恶报,事到如今,夏姑姑还是好好招出背后主谋吧。”
萧宴祈剑眉挑了挑,看着小姑娘凶巴巴像只炸毛兔子的样子颇为新奇,没想到瞧着软乎乎的人也能有这样的一面。
他在一旁缓缓帮腔道:“昨夜柴房失火并非偶然,孤已抓住了纵火之人,这背后的主谋想要逼问出来也不难,你与福阳宫那位的那点关系,孤也悉知,孤如今坐在这,不过就是想亲自听你招一遍当年之事,若你想少吃点苦头,孤劝你还是一五一十说了!”
夏姑姑整个人颓唐下来,知晓自己必死无疑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想到他的儿子帮着她那死鬼丈夫瞒了她这么多年,她也没了生的意志,声音沙哑地说完出了当年事。
“是梁贵妃”
“当年皇后娘娘有孕时极为噬辣,特命荣进公公从宫外招了不少蜀地来的厨娘,经过层层筛选,奴婢因厨艺最得皇后娘娘欢心被留了下来。”
“后来,恰巧梁贵妃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认出了奴婢是她母家的族妹,便一口一口一个姨母拉拢了奴婢,最后还许了奴婢许多好处,要奴婢在皇后娘娘的膳食中加入一味叫做乌血草的草药汁。”
“那乌血草是我们蜀地一种特有的草药,单只用银针试不出毒来,但这乌血草与八角等辛辣之物一道食用,久而久之便会气血双亏,若是孕妇长久地食用,生产之时必死无疑”
萧宴祈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手中握着的茶杯都气得给捏碎了。
碎瓷片锋利,割了萧宴祈两个小口后散落一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