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复仇,还是在谈情呢?”◎
清衡宫中幽暗无光,当年彻夜燃烧的道香烛火与黑白经幡已被尽数撤下,整座宫殿因此显得格外空旷寂静,如同一座无人涉足的深山古庙。
关山悲渡坐在重重轻幔后,小半张脸被窗外碧绿的焰火照亮一息,又立即恢复成幽深莫测的样子。
他散漫地倚着案,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沉思着,忽然极轻地嗤笑了一声。
“没意思。”他突然道。
清衡宫在这声的波动后又重归寂静。关山悲渡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垂着眸,将指尖捻着的白子随意往棋盘上一丢,“咔哒”一声轻响,那白棋恰巧打偏了局中的一枚黑子。
男人却再未给那棋盘施舍半分眼神,他眉头都没抬一下,百无聊赖地抽身离开了案边。
半晌,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青灰色的人影。他在案前站定,借着窗外的月光凝望着那棋局,一张普通到毫无存在感的脸上几乎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情。
片刻后,他垂下手,动作谦恭地将黑白棋一颗一颗地捡回棋奁,夜色里,无人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手指。
“哒,哒哒。”玉石相碰,棋盘上的最后三粒棋子也落回了匣中,男人收回手,步履无声地往黑暗中退去。
行至窗边,忽然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窗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出来。
姜凝一袭白衣,裙摆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渍,身上却并不见伤痕。她伸手扶着窗框,踩在宽阔的窗沿上,悠悠然望向他。
“我该称您道长……还是巫士?”白惨惨的月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冰凉的飞雪贴着她的脸颊而过,她明明就站在不远,却像是古书中的鬼魅,森森地盯着他瞧,“这个时候,能在清衡宫中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呢。”
话音刚落,刀光随之而起,姜凝一手在虚空中落下符咒,一手握着匕首朝他直击而去。
青衣人脸色大变,惊恐万状地朝侧后方退开一步。“噗呲”一声,利器没入血肉,青衣人痛哼一声,抬手捂住血流如注的手臂,嘶声道:“救、救命啊!来人呐!”
随着这声令下,青衣人周身十丈地底传来了阵阵异动,他全身一僵,抱着手臂懵然地朝地面望去:“什么?!”
姜凝旋身而起,冷冷地朝他脸上扫了一眼。继而,只听地底机甲轰鸣之声大作,青衣人脚下木质地面同时翻转开启,无数身手敏捷的机关人自地底探身而出,如有指令般朝姜凝海扑而去。
“这……这是……?”青衣人捂着伤口,胆战心惊地退到角落,目光失措地追寻着姜凝的身影,“我我……我当真不知道——”
“喀啦。”一声骇人的脆响忽起。姜凝足尖点地,手中匕首直刺近旁木人,一收一放,杀伐之间极尽冷酷,仿佛她生来就是没有情感的利器,精确、凶恶。
“闭嘴。”姜凝漠然看向那颤声哀嚎的青衣人,冷声道,“那边待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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