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齐轩从不参与她们的谈话,他总是一个人安静地练剑,偶尔把饭菜或汤药端进屋里,然后不知去处。
这样的日子没能持续太久,有一天她再过来时,院子里竟挂上了丧幡。
李新柔死了。
听说,莫齐轩抱着她的尸骨,在屋里枯坐了一天一夜。
但他一滴泪也没有流。
见到莫子书的时候,少年爬满了血丝的眼睛空洞地转动,脸上没有悲伤更没有痛楚。
他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气,淡然开口:“要吃桂花糕吗?”
莫子书看着桌上油纸包裹的一块桂花糕,对他说:“你真是个冷血的怪物。”
说完,她转身离开,抬袖揩净眼角的泪滴。
没过多久,她便听说,莫齐轩因为违抗家主的命令,被赶去偏院独自生活。
母亲说,他虽然性情乖戾,却是这一代最杰出的天才,如若能够拉拢,必定可以成为助力。
她想起少年冷漠的眉眼和泛红的双眸,低头应下这份要求。
半个月后,她带着亲自做好的桂花糕,前去看望莫齐轩。
她还没来得及为那天的话语道歉,少年的脸上就浮现出刺眼的嘲讽。
所有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她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掌将桂花糕打翻在地,恶劣地吐出一个字:“滚。”
她再也无法抑制怒气,骂完一句“莫齐轩你活该当条丧家之犬”后,便大步流星摔门而去。
然而,在跨出院门的一瞬间,她竟鬼使神差般回了头,在匆忙间最后看了莫齐轩一眼。
少年正沉默地俯身,僵硬而缓慢地将桂花糕捡起。
他依旧面无表情,唯独在脸颊上,挂了一颗清晰的,晶莹的泪珠。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好听的歌,软糯的桂花糕,李新柔一次也没有为他唱过、做过。
……
故事结束,莫子书也渐渐从思绪中回过神,笑着说:“所以说,他的脾气真的很臭。”
姜翎眨眨眼,犹豫着问:“莫齐轩的娘亲,对他不好吗?”
其实她看书的时候就知道,由于上一辈的恩怨,莫齐轩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很僵。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亲耳听听莫子书的说法。
莫子书沉默片刻,答道:“可能的确算不上好吧。她对表哥永远只有训导和斥责,不准他吃甜食,不准和府里其他人过多来往,每天必须练功六个时辰以上。”
“记得有一次我去看望他们,恰巧碰见表哥跪在院子里,舅母则拿着一根枝条正在抽打他,断了就再换一根。”
姜翎蹙眉问道:“为什么?莫齐轩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