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震动打破宁静。
夏逐溪查看信息,正色,“静松姐,律师正在梳理信息,方便向你进一步了解情况吗?”
旗风传媒有法务和公关,但是他们为公司利益服务,沈静松缺乏资源又到了发展瓶颈,一旦控制负面新闻的成本大于艺人带给公司的收益,旗风会毫不犹豫地弃掉沈静松。
所以必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沈静松从夜色中抽离,望向她的目光歉意又感激,还隐藏着少许道不明的羞愧。
“好。”她轻轻答应。
夏逐溪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把律师发的问题给她看,沈静松按着顺序一一回答。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细节。”沈静松扫过word,长长呼吸。
“我出生在一个很偏远很贫穷的山村,是李家的老大,下面有二妹和三弟。亲生母亲在生老四时难产,李铁柱坚持保小,我亲妈就没了。”
“三岁开始,我跟着亲妈做家务,碰上扶贫下乡,念了希望小学。小学毕业,李铁柱不准我读书,让我呆到十五岁换彩礼,我不肯,他就把我锁在瓜棚,不给我吃饭,直到我屈服。”
夏逐溪听得惊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21世纪的事!
回想起旗风广场上那个老头丑恶的嘴脸,夏逐溪真想一脚油门把他给轧了!
沈静松动了动眼睫,眼角泛起红色,“所以我跑了。”
她问夏逐溪:“小溪,你徒步走过晚上的荒山吗?”
夏逐溪沉默,她仿佛能听见黑夜里山风的呼啸野兽的低鸣,光是想象就令人胆寒。
沈静松微微一笑,敛眸,“我走过。山真的好远啊,我走了好多好多天。我怕被村里的人追上,不敢走山道,只能钻林子里采药人的小路,被蛇咬,被胡蜂追。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野兽,偷偷跟了我几个山头,我不敢睡觉,把火把拿在手里,紧紧握着割猪草的镰刀。”
她停顿,姣好的脸庞有些放空,“那时候我只有十二岁,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夏逐溪双颊淌下湿润,声音喑哑:“静松姐”
“我逃出去啦。”沈静松露出笑容,纤细的手指缓缓抚上夏逐溪的脸庞,拂去滚烫的泪。
沈静松说:“我找到了以前在村里支教的沈老师,他收养了我,我就成了沈家的独女。”
“但是李铁柱对外都说我跟有钱男人跑了,就算有收养协议,血浓于水,这个社会不会放过我。”
“收养我的时候,我爸给了李铁柱一万,他立下字据答应不再纠缠。但是我大三那年,李宝鹏在盛京发现了我,跟我要钱,我没答应。自那以后,李宝鹏和李铁柱不止一次用公共舆论要挟我。我爸病逝后,我妈身体很不好,治疗费很高,我不能丢掉工作,为了公众舆论我只能给李宝鹏汇钱,他们就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沈静松扶额,眉头紧锁。
夏逐溪咬紧后槽牙,口腔里弥漫血味,“静松姐,你真的太傻了!他们这样的人渣必须狠狠地揍,你怎么能一味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