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回身,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男人立刻低下头,半声不敢吭。他冷哼,“蠢出生天的东西,王山死不死,和是不是罗仙花杀的关我们什么事情。你我要做的,只是拿到他欠下的钱,至于别的,管那么多干什么。老四,老三,你们进去给我把东西搜□□净,罗仙花走的匆忙,屋里的东西应该没被带走。”
两人应声,快步往屋里去。
麻二望了眼明花巷里,手捻着菩提子,心思不知飘向了哪里。正如他所说,罗仙花走时匆忙,借来的钱和契一样没带。他数好了王山欠下的钱,剩下一些铜子又丢了回去。
“把票据烧了。”王山的德性早已传遍赌坊,麻二对这种只会欺负女人的废物根本没有一点同情。男人横躺在地上,断臂失血,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老三老四点了票据,火光飘摇,很快又熄灭。麻二想起不久前见过的女人,胸口也火热起来,想了想,便吩咐道:“你们把他给绑起来,套进麻袋,丢入金水河里。”
老三开口:“二哥,不成啊。这人咱们要是动了,日后扯起官司,我们是会被牵累的啊。”
想起那女人,麻二便记起当年的事。他与员外家娘子互相爱慕,却被棒打鸳鸯。那家员外觉得女儿丢脸,胡乱嫁出去。他得知后伤心离开,等再回去,便听到那家丈夫滥赌,将女人输了。
等他找到时,只剩下一张草席裹着的瘦削尸骨。而那男人,竟还好端端,又娶了妻子。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蜷着手指,竭力平静,“王山的事要是报官,到时县衙的人一日三次来,我们还怎么开门。罗仙花杀了人,定不会出面。王山恶行,邻里周知,也不会期望他回来。”
“这样的人,丢去喂鱼,简直是顺应天道。”
罗仙花醒来时,身子酸疼的厉害。
她做了许多沉沉浮浮的梦,起身时反倒一个也记不住。她摁着发疼的额角,看着陌生的地方,茫然充斥着脑海。
这里是哪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消失的记忆涌上,她痛苦地躲进被子里,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她杀人了。
她杀了王山。
热泪流出,打湿了锦被。
夜前,她去赌坊想要将王山拎回。但刚出门,那男人慌忙中逃窜归家。她那时还高兴,以为是夫君想通了,自己寻了办法还了钱,赌坊将人放回的。
谁知,王山是担心她私吞家产,害怕罗娘子捐款逃了这才偷跑出来。想要自己拿了房契去堵了那窟窿,罗娘子有些伤心倒也没说什么。想着失去豆腐摊或许能给王山教训,也就听话拿出。
唯一没想到的是,王山不止打的豆腐摊的主意。
他要做的是典妻!
那些钻心的话如同利刃,句句刺耳。罗娘子此时想起,都觉得可怕至极。当时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她记得王山跪下求她不成,便打算绑了她明早就送去花街。
推搡下,她摸到了一把刀,直接把他手臂砍下。慌乱中,王山退后磕到石桌,彻底昏死过去。
应当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