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蹙起的眉头,还是冷淡的语气,都是袭茜发怒的前兆,江峤看过太多太多次,也妥协过太多次,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退让,直视袭茜的眼睛:“我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寻找刺激,我喜欢梁承安,所以想和他在一起。”
在舞蹈这个圈子里,同性恋并不少见,袭茜也遇到过很多,有些人甚至为了突破瓶颈利用性向这一方面去寻求刺激。
梁承安不管是家世还是自身条件都极其优秀,她不否认是个很好的恋爱选择,但这个选择不代表江峤可以做。
从得知江峤和梁承安的事情以来,袭茜一直在忍耐,她不是不生气,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作为一个母亲,她将自己的怒气置于江峤的安危后面。
后来梁家离开了屏城,其间江峤也乖乖听话没有出去找梁承安,她以为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了,却没有想到江峤说他是认真的。
这一番话,成功激起了袭茜那些压制的怒意:“喜欢?你才多大,谈什么喜欢?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那什么东西才是值钱的?名和利吗?”江峤反问。
袭茜脸色一沉,警告地叫了一声:“江峤!”
江峤却不惧,他本来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讨论,因为答案显而易见,除了火上浇油没有什么用,他的本意也并不是想要和袭茜吵架,争吵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只是有些事情,不真正扯开来永远没有办法解决。
江峤问袭茜:“您为什么不同意呢?”
“这还需要问吗?”袭茜被他气笑了,“梁承安条件再好,他也是个男人!”
江峤:“在我们这个圈子同性的感情并不少见。”
“那又如何?两个男人的感情能有多长久?”袭茜不置可否地说,“再说了,社会根本不会认同他们,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感情的长久,并不是以双方是同性或异性的来衡量的。”江峤冷静地反驳道,“即使社会认同,也代表不了什么,现在居高不下的离婚率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袭茜被他的话一噎,手指烦躁地在桌面上敲了敲,皱眉看着他:“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我作对是吗?拿你的前途来开玩笑?”
“我没有跟您作对的意思。”江峤否认,不解地问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梁承安在一起会影响我的前途,他并没有阻止跳舞,我也没有因为他懈怠过。”
袭茜见过太多受感情影响的舞者,这些人有她的同学、对手、学生,这些人中有异性恋,也有同性恋,很多人一开始也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影响自己,可到了后来情到深处却管不住自己。
她其实不在意梁承安是男是女,只是江峤不能步那些人的后尘。
对江峤的辩解她并不欲多说,只道:“你现在还小,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我跟你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你只要记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会害你,我所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就行了。”
说到这里,她很明显没有继续再谈下去的意思,重新拿起桌面的策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