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签子,你在外面支个桌子,弄好我们就穿肉。”林数丢下一句话,跑了。
一念生则万念起。
林数坐在树荫下,头一次发现夏末初秋,还有躁动的鸣蝉、浅淡的花香、胡乱飞舞的小虫,院子外还有狗吠、人声、汽车的鸣笛声,一切的一切轰然交织于一处,极吵闹又极安静。
试探一下……
林数被这个念头扰得心神不宁。
“你没事吧?不是中暑了吧?”谢铭山坐在他对面,见林数魂不守舍,担心地问道。
“没事。”林数摇摇头,把烤肉的铁签分了一半给谢铭山:“咱俩一人一半。”
“好说。”谢铭山麻利地戴上一次性手套,一边穿肉一边跟林数说话:“这院子不便宜吧,你朋友挺有钱的。”
“是挺贵的,上千万了。”林数说到这里,心念一动,说道:“陶章他前男友是个导演,前几年市场好的时候赚了不少钱,陶章手上也有不少存款,正好这个房子是破产拍卖品,比市价要便宜不少,两人就合伙买了回来。”
“前男友?”
“后来那傻子劈腿了一个明星被发现了,两人大吵一架,就分了。”林数说起这事还有点唏嘘:“我朋友又给了导演一笔钱,算是把这个房子彻底买下来了。之后他自己也不愿意住在这里触景生情,就改成了民宿。”
“嚯,这财力,你这朋友也是个女强人啊。”谢铭山感叹道。
“我朋友也是个男的。”林数突然说道。
谢铭山穿肉的手一抖,铁签子差点戳破手指。
“吓着你了?”林数心一沉。
“没有,没有。”谢铭山摆摆手,深深地看了林数一眼,没说什么。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晚上喝酒吗?”林数在这一片尴尬中顽强地找了个话题。
“我随便……你要喝的话我就陪你。”谢铭山沉默了一下,说道。
林数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围绕着这个话题说道:“平时在家没见过你喝酒呢。”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喝,跟着老板喝怕了。”谢铭山笑笑。
林数心一颤。
谢铭山抬眼看林数神色变了,话头一转,说道:“没你想那么惨,老板带我也是教我做生意。”
“我当初刚从高中辍学的时候才惨呢,什么也不知道,又缺钱,就一家一家挨着问收不收打工的,问了七八家,都嫌我太小了,最后是一个小饭店的老板把我收下了,在后厨洗了一个月的盘子。”谢铭山摇摇头,说道:“所以现在的生活还是好很多了,有车有房,属于成功人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