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谢铭山偏了偏头,没让林数看到他的脸,不太自然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过呢。”
此话一出,林数一颗圣母心顿时被击了个稀碎,看着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青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母爱的光辉。
想想也是,这孩子少年贫困,长大点又摊上那么一个不靠谱的爹,还有个专业烧钱的姐姐要养,哪有时间和闲钱像他年轻的时候一样,天天和同学浪东浪西。
去!不就是后沙峪吗!比他通勤的时间都短呢,有什么不能去的!
林数热血翻涌上头,当场点了头,跟朋友要钥匙去了。
转头冷静过来,又想自己上班要通勤一个多少小时就算了,出去玩一趟也早出晚归这么辛苦就太不值了,于是特意跟朋友说好了,要在民宿过夜。
“没有问题,今天阿姨去打扫了最后一次,你过去卫生不会差,烧烤炉呀,碳呀那些在地下室放着,都是咱们自己的,客人没用过。”陶章一边用肩膀和脸夹着电话跟林数絮絮叨叨,一边两手不停,在笔记本上敲案子:“还有,我那院子里还有无花果啊什么的,有熟了的果子的你吃就行了,千万别客气,有我觉得我元旦前都不一定能回去。”
林数觉得陶章这交待得太多余了,自己连麻袋都准备好了,怎么还能给你留余粮呢:“这你放心,我壮劳力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搬空你家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陶章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语气暧昧地问道:“诶,你说带个朋友过去,不是男朋友吧?”
陶章这话跟记重锤一样砸到了林数心里,差点没把他老人家从沙发上掀下去,他赶紧捂着电话环视了一圈,见谢铭山还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没出来,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瞎说,我租客。”
“哦——”那边陶章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接着也声音低了下去,悄咪咪地说道:“你租客是gay不?”
“这我哪儿知道?”林数对着空气翻了个眼,做贼心虚地溜进自己屋内,锁好门,接着说道:“我跟你们又不一样,个个都带着鉴gay雷达。”
“你试探一下呗。”陶章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指手画脚道:“身高一米八,有胸肌有腹肌,又眼里有活儿还会来事儿,这不就你理想型嘛。”
“别瞎说吧,万一把人吓跑了我房租跟谁收?”林数被陶章这个想法搞得心里发痒,在床上狠狠滚了两圈舒缓了一番心情,把自己蜷进被子里,换了个话题:“你呢?不是说重庆那边小gay巨多,没勾搭上一个?”
“别提了,老子每天忙得四脚朝天,睡觉都嫌没时间,还谈对象呢,谈个锤子。”陶章郁闷地抓了一把头发,愤愤说道:“老子都一年没有性生活了。”
“谁不是啊,我也大半年了。”林数感同身受,留下两行宽面条泪。
“要我说你就是太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银行的条件多好呀,你说拒就拒了。”
不提还好,一说林数想就觉得气冲天灵盖,一翻身在床上坐直,气呼呼地说道:“妈的,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你给我介绍的都什么人啊,跟我约的是中午饭,等我们俩见面都五点了,老子在时代广场转悠了一下午,在超市买了三百多的东西才终于被召幸,我特么都怀疑这家伙是商场的托。”
“好不容易吃上饭了,又特么开始给我介绍etc业务,我说我车还没呢,他又开始介绍他们银行的存款业务,现在柜员业务压力这么大吗,我十万都没有的存款值得这么被看重吗!”林数这顿饭憋了一肚子气,此时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愤怒地抱怨道:“这就算了,吃完饭提出要送我回家,我还以为他开车来的,谁知道人家的意思是陪我走回去!我手里还有三百块的东西呢,走回去我手还能要吗。”
“你没跟他说吗?”陶章插了一句。
“呵呵,这位大哥建议我开一辆共享单车,把东西放上去,推着和他走。”林数冷笑了两声。
“呃……”那边陶章陷入了沉默,沉吟了半晌之后,勉强给自己挽尊道:“我之前去他那儿办业务看着也挺知情识趣的一个人呀,没想到现实里时这样的,但是你往好处想想,人家好歹是个又高又瘦又有肌肉还不脱发的男士,不容易了。”
林数想也没想就怼:“还没我房客身材好呢。”
“yoooooo”陶章发出一个意味深长地音节,咂咂嘴,说道:“还说你没觊觎你房客。”
“欣赏!单纯地欣赏。”林数被陶章yoo的血往上顶,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了。
“你自己把握尺度吧。”陶章看了眼时间,晚上还有个会,快开始了,于是匆匆结尾道:“找个机会试探试探,反正我听你这个描述,也没觉得你这房客有多直……诶,我开会去了,回聊啊。”
林数挂了电话,在床上“大”字形地摊了会儿,爬起来给谢铭山编辑微信:【我跟我朋友说好了,在他那边过夜,后天我们去买点菜肉,晚上可以吃烧烤。】
转眼到了放假前一天,下班后,林数和谢铭山难得换了地图,没去菜市场改去了超市。
谢铭山推了个车子,跟在林数后面,看他往里面扔零食。
“怪不得你要来超市。”谢铭山捡起一包林数扔进购物车的豌豆,正反翻着看:“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还要买零食。”